她太活泼闹腾。印象中,她受不任何静东西,唯独受得他。
“来K城后跟爷爷学。但不喜欢喝茶,茶叶多名贵,泡得多讲究,都不喜欢。因为这样,并不用心,学得也不好。”话里带着点儿都不虚假笑意。
她微低着头,唇角噙笑,像自得其乐地弄件不喜欢却也不太讨厌玩意儿。
烹茶,倒茶,涤茶,分茶,她行云流水般做下来,最终捧上小杯晶莹剔透琥珀色,放到他面前。
“是学得不太好。”从他眼光看,她功夫远远不够,但他仍旧握那小茶杯在掌心,缓缓啜饮。她不以为意地笑笑,露出并不深酒窝,往瓷杯里倒上煮开白水给自己。
他没和她说起,也没解释他古怪。对她来说,他该是枯燥乏味。
他不接话,她也不介意。
对坐良久,他还是走客场似说:“直没来得及问,你过得还好吧?”
“好得不得。”她飞速答完。
又是无话。
“请进。”
“谢谢。”今天他没戴眼镜,气质回归淡淡清冽。
他坐在玄关换鞋,抬眸,目光凝在双黑色洗得发白棉布拖鞋上,那是爷爷鞋子。甄意暗叹不好。他抬起头来,无声地迎视她,眼神很淡,甚至看不出质问意味。
甄意大方地笑,露出白白牙齿:“爷爷出去,你喝茶等等吧。”
“嗯。”他穿上拖鞋,起身进屋。觉得她好像没怎变,说谎从不脸红,总是笑颜朗朗,副落落坦荡拳拳真诚样子。
学校下午很安静,两层红砖小楼里更是宁谧。
言格从来都是个淡
他等半刻:“不问?”
“你若安好,那还得?”她不知是俏皮还是什。
他不多想,她也只是笑笑。寒暄这种事,真不适合他。
玉书碨里水煮好,烟雾袅袅,横亘在两人之间,雨后风吹,散。院子里有樱花绿叶香味,夹杂着雨水清新,从窗棱蔓延进来。
“什时候学?”言格问。
言格松开颗风衣扣子,笔直坐到窗边,甄意到他对面。木藤桌上摆着香木茶盘,置茶、理茶、分茶、烹茶、品茗、洗涤茶具应俱全,没有眼花缭乱之感,井井有条,精致典雅。
“听说你很讲究,不轻易喝茶。”她垂着眸,素手纤纤,茶匙将茶则中茶叶拨入茶漏。
句“听说”稍显生疏,且哪里是听说?分明是见识。
他不置可否。
他们家族规矩太多,从小研习谨遵礼数礼教,钟鸣鼎食之家传统与风骨继承进骨子里,在外总透着格格不入古板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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