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正要开车，李瓒忽说：“宋冉。”
这是他第
次直呼她姓名。她愣
愣。
“嗯？”
李瓒望着窗外：“你看，那是什
？”
宋冉压低脑袋看他那边
窗户，窗外沙原上，遥远地平线上勾勒出大片连绵不绝橄榄树林。
他低着头笑：“这有什可疼？”
她想想也是。
“好。”她拧好盖子，坐回座位上，又交代说，“你稍微注意点儿，别让衣领把药都蹭掉。”
“嗯。”他答着，含义不明地弯下唇角。
“你笑什？”
他脖颈后伤得不重，但有多处划破皮，有几处还被玻璃扎小坑。
宋冉想，刚才要不是他挡着，现在这些玻璃渣只怕是扎在她脸上。
“
有红霉素。”宋冉转身去够后座上包，从包里翻出小管红霉素和小片湿巾。
李瓒好笑：“红霉素不是治眼睛？”
“你说是红霉素眼膏。反正是抗生素，能杀菌。”她嘀咕，拿湿巾轻轻擦他后脖颈。许是怕他疼，她下手很轻很柔。
“你脖子……好像被玻璃扎伤。”
“应该没有吧。”
“有诶。”
“……”
两人大眼瞪小眼。
“那是……不对啊……”宋冉惊诧不已。
李瓒已不由自主推开车门走下去，宋冉也下车眺望。
在她过往经历中，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刻般壮丽惊绝却又荒谬不真实景象——
金黄沙地绵延起伏，湛蓝天空望无际，而在这黄蓝撞色地平线上，浮动着片白色橄
他抹下脸，摇头：“没什。”
宋冉不信，微疑看他。
他笑道：“你还蛮啰嗦。之前没看出来。”
“……”她自言自语，“就你还能看出什？”
“也是。”他微微笑着，望向窗外荒原。
李瓒低着头，只感觉她手指隔着片湿巾在他脖子上划过，凉凉，有点儿痒。她擦干净，为让水分快点儿干，无意识轻轻吹两下。
更痒。他手指抠下膝盖，差点儿没打颤。
她拿纸巾把自己手擦干净，挤红霉素膏，涂在他伤口上。估计是为疗效，她把伤口周围都涂个遍。
李瓒任她由她。
“疼？”她问。
宋冉试探地指指：“……看看？”
李瓒无声地扭头看窗外，稍稍侧身，给她看。
她单腿跪在驾驶座上，伸脖子：“真流血。”
他重新坐好，又摸下后脖颈，说：“没什感……”话音未落，“别拿手摸，你手脏。”她拍开他手。
“……”李瓒垂着脑袋，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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