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忽想起那晚在机场见到她,她剪短发,被风吹得乱糟糟。
他放下汤匙,走到茶几边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点开那个星标号码。
他在心里组织着道喜语言,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他摘围巾,脖子上有很长道伤疤。
忽然间,窗外风声停止,电视机里声音也消失。
世界很安静。
“你心里有什事,能不能跟爸爸说说?”
李瓒抬起头来,淡笑下:“没有事。你早些回家吧,不用守着。”
李父看着儿子样子,心里不是滋味:或许因妻子过早离世,导致孩子生活中缺失情绪性女性角色引导,又或许他自己温和隐忍性格是儿子成长过程中唯参照,李瓒从小到大并不太擅于表达内心情感。快乐,喜爱,悲伤,绝望,切都是温和平静,微笑以对。
很开心时候,笑容也内敛;很痛苦时候,泪水也无声。
最鲜活时候便是在部队里跟帮兵蛋子混闹,能露出心底最深处傲气和硬骨,现在也……
过你指导员也说,你现在不想回部队,可以在外头做些非收益性工作,就说你因伤修养。要定期跟部队保持联系,汇报思想情况。”李父起身拿来张纸,“这是队里指定几个你能去工作地方。”
李瓒看也不看,拿过那张纸就往外甩。
白纸飘去茶几上。
李父不言语,默默端起饭碗。
“爸爸,”李瓒又轻声说,“你回去吧。你在这边待不惯,爷爷奶奶也要照顾。没事。”
他回头看玻璃窗外飘摇树枝,正吃饭父亲,电视屏幕上无声画面。他像站在个真空罩子里。
他低头看手机,退出通
“阿瓒……”李父还要说什,李瓒忽扭头看向电视。
电视机播放着条新闻:
“……国知名战地记者宋冉凭借新闻图片《Candy糖果》荣获荷兰国际新闻大奖金奖,这是中国记者首次拿到该奖项。荷兰国际新闻奖是世界新闻媒体圈最重要奖项之,分量仅次于普利策奖。而很多媒体评论人认为,《Candy》极有可能举摘得今年普利策桂冠……”
屏幕上放着《Candy》,以及宋冉证件照。
那张证件照应该是两年前宋冉刚入职时拍,照片上小姑娘头长发,脸蛋白净,笑容羞涩,眼睛又大又亮。
李父劝说:“要不你跟回江城?让领导给你调个在那边文职?”
李瓒说:“不想回。”
李父清楚,家乡熟人多。
“阿瓒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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