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下?”他说着,俯身指指摊子上个小网兜,对摊主示意要那
宋冉抬头望眼,她迟疑:“那个……”她声音太小,李瓒没听见,但他感觉到她脑袋动,放慢车速,回头问:“要买东西?”
“买窗帘。”
李瓒调转车头,拐去集市街。
集市不大,是当地人摆路边摊,卖东西五花八门,多是二手家具和生活物品。
大战在即,部分人打算南迁,把家里东西拿出来变卖。只不过到这个年月,留下来都没什太好物件。
她望着他背影,忽说:“你好像总是很坚定,以前就是。”
李瓒回眸看她眼,说:“只是客观说几句话而已,不至于。”
“哦。那……你会有迷茫时候吗?”她在他身后,轻声问,“会也有解不开心结吗?”
这回,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头。
李瓒走到摩托车边,摘下头盔抛给她,自己跨坐上车。
“如果你没法阻止战争,就把战争真相告诉世界。想,这就是你该做事,也是你已经做到事。”
“可真相就是总有人在经受磨难,总有人在死去。有时候想想,他们受苦,他们死,可这世上又有谁在乎呢?”她说到此处,哀伤又迷惑。
李瓒看她半刻,道:“是。总有天,大家都会死,然后,这里发生过切都会成为历史,超越所有个体生命苦难,留存下来。而历史,是需要被记录。这不就是你所追寻意义吗?”
宋冉内心震,像被人忽然敲醒。
她望着他,眼神终于渐渐恢复清明。
李瓒载着宋冉,在街上走走停停,时竟没有找见有卖二手窗帘。反倒是看到有人卖自家做灰面饼、野地里摘青橄榄。
李瓒单脚撑着摩托,在个橄榄摊子前停下,回头问宋冉:“想吃吗?”
“橄榄?”
“嗯。”
“没吃过呢,不知道是什味道。”
宋冉系上头盔,爬坐去他身后。
路风驰电掣,宋冉轻贴在他后头,仍是低着头,脑袋抵着他后背。这次,她手小心地揪住他腰间军装。
——阿瓒,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什苦处,耿耿于怀却说不出口?——
两人路沉默地穿过纷飞尘灰炮火。
快到战地医院时,经过个十字路口,其中条街上有集市。
他还是他啊,
那个最值得信赖人,那个始终温柔而又清醒人。
“谢谢。”她轻声说。
他拍拍她肩膀,起身继续往前走。
宋冉也起来,拍拍屁股上灰,跟在他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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