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空调才开,空气炎热。
他扶着门框,站在冷气和炙烤交界线上,看看四周。这似乎是他熟悉家,阳台上铺满夕阳,他衣服全洗好,晾在窗台上,随着微风摆动。
他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在响,看见宋冉在里头忙碌,蒸米饭香味飘过来。
是家味道。
这幕,曾是他无数次梦境。
宋冉下床拉开窗帘,暖融夕阳照进来,橙色片。屋内吹着空调,凉暖交替。
李瓒睡醒,揉着眼睛坐起身,身子晃下。
宋冉立刻回去他身边,握住他手:“头晕?”
“还好。”他表情怔忡,似还没醒。
“先喝点儿水。”宋冉把床头凉水递给他。
炎热夏日午后,室内升腾起丝回热。
她翻个身,伏趴在他身侧,低头凝视着他。她手心炙热抚摸他脖子,要让他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体温度。
她抓住他手捂在胸口。她心脏仍鲜活地跳动着,轻轻冲击着他掌心。
宋冉低下头去,吻住他嘴唇。
他睫毛颤下,有些生涩,但渐渐,她熟悉气息安抚他。
。”
很多陌生人,还有本杰明,还有……
“还有你。”
“可没有死啊,你看,脖子上伤早就好。点儿都不深。”她握住他手,抚上自己脖子。
他手在抗拒,但她用力把他手摁在她脖子上。
不太真实。
他慢慢喝完大半杯。
“去给你做饭。今天买很多好吃菜,还有黄骨鱼。卖菜爷爷说是从江里捞,野生呢。”
“好。”
宋冉去厨房,套上围裙,洗手做汤。
李瓒下床,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卧室。
那并不是个深吻,很浅,只有唇瓣轻缓地含贴着,摩挲着。鼻尖轻轻蹭着,气息交缠。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洒出来,薄被内,温度缓缓升高,唇边渐渐泌细汗。她没有停下,长久地轻吻着他,带着满心依恋与疼惜。他应该能感受得到,她跳动心,她温热吻。
他感受到,所以他手搂住她腰;他唇给她回应。
……
相拥而眠,睡到太阳落山才醒。
他呼吸急促,心跳剧烈,手指触着她那道伤疤,指尖感受到她脖子上血脉搏动力度。
“伤已经好,阿瓒,早就好。点儿都不疼。”
李瓒盯着那道疤看许久,目光缓缓上移,手指也跟着移上去,触在她脸上,轻轻捏下。
宋冉骤然明白,说:“现在不是做梦,是真。”
她伸手关空调,风声停息,房间安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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