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西荒朱颜从未见过这样景象,时间竟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碧落海,七海之中南方海,鲛人故国。”盛嬷嬷走到她身后,笑道,“郡主还是第次看到吧?美不美?”
她用力点着头,脱口:“美!比渊说还要美……”
然而话出口,就愣下,神色黯然下去——是,这就是渊魂牵梦萦故国。渊,是不是就去那里?他在干涸沙漠里待那久,百年后,终于如尾鱼样游回湛蓝大海深处,再也找不到。
“睡吧。”她沉默地看会儿大海,终于关上窗子。
退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办好。朱颜跟着侍女往前走,见房间里明烛高照,紫檀桌子上是六道冷碟,十二道菜肴、各色果子糕点,满满铺桌,看得朱颜舌桥不下——即便是在天极风城赤王府里,除非是逢年过节,她日常晚膳也绝少有这样丰盛。
“就个人,做这多,怎吃得掉?”她边努力往嘴里塞东西,边对着盛嬷嬷嘟囔,“别浪费……等下拿出去给大家分!”
“是。”盛嬷嬷只笑眯眯道,“郡主慢点,别吃噎着。”
菜肴样式太多,她挨个尝遍,基本便吃饱。然而菜味道实在好,很多又是在西荒从没吃过,她没忍住,便又挑着好吃几样猛吃顿下来立刻就撑得站不起来。
“郡主,晚上您睡西厢这边吧。”盛嬤嬤扶着她慢慢地出门,便指着后院左侧道,“那本来就是王爷为你留房间,房间里切都按照你在赤王府闺房布置,你睡那儿应该不会认生。”
衾枕已经铺好,熏香完毕,她换上鲛绡做柔软衣衫,从头上抽出玉骨,解开头发梳理回,便准备就寝。侍女们替她放下珠帘,静悄悄地退出去,只留下盛嬤嬤在外间歇息。
“好……”她扶着腰,打个嗝,“父王居然这心细。”
“王爷可疼郡主,”盛嬤嬤微笑,“就这个宝贝女儿。”
西厢楼上这个房间很大,里面陈设果然和王府闺房模样,只是更加华美精致。朱颜坐整日车,晚膳又吃得太饱,顿时觉得困乏,随便洗漱下,便吩咐侍女铺床,准备睡觉。
趁着睡前这个空挡,她走到窗前,看眼外面景色,发出声情不自禁惊叹:“天哪,好美!”
从楼上看出去,眼前居然是片看不到头灿烂银色,如同银河骤然铺到眼前——那是望无际大海。浸在溶溶月色里,波光粼粼,在无风夜里安静地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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