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颜失声，却对上
双深渊样
眼睛
渊眼神是如此陌生，却又依稀带着熟悉温暖。他伸出手，轻轻拍拍她肩膀：“阿颜，你还不是个战士，不要去看死者眼睛——会承受不住。”
“……”她咬着牙别开脸，深深呼吸着，竭力平息着身上战栗。
迎面而来是如山大军，长刀如雪，弓箭似林，严阵以待。而他们两个人驾着辆战车，孤注掷，如同以卵击石。朱颜振作起精神，勉力和他并肩战斗。这路上，他们共遭遇五波骁骑军拦截，都被渊逐斩杀，硬生生冲出重围。
两个人驾着战车，从骁骑军合围时最薄弱之处闯出，向东疾驰。
朱颜，想要怒叱，却发现她正在看着膝盖上那颗人头，脸色苍白，全身都在发抖。
那是颗骁骑军战士人头，比她大不几岁，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样子，睁着眼睛，犹自温热——这个年轻战士头颅，在被斩下来瞬间，眼睛里还凝固着奋勇，并无丝毫恐惧。
朱颜捧着这颗人头，颤抖得如同风中叶子。
这是个年轻空桑战士，立誓效忠国家，英勇地战斗到死。他生毫无过错，甚至可说是辉煌夺目。可是……她又在做什
?为个叛乱异族人，斩下个同族人头?
那刻，直无所畏惧少女剧烈地发抖起来，仿佛心里有口提着气忽然间散掉，那些支持着她勇气和热血忽然间就冷却下来她颓然地坐在马车上，看着燃烧战场、满目废墟、蜂拥而来军队，怀抱着那颗人头，忽然间放声大哭起来。
朱颜从未见过这样渊，所向披靡，如同浴血战神、甚至，当剑锋被浓厚血污裹住，无法继续斩杀时候，面对着追上来影战士，他竟然幻化出数个分身，迎上去搏杀!
她在旁辅助着，只看得目瞪口呆：渊
是!当初，在师父让她选择站在哪边时候，她曾经明晰地说出过答案——
在那时候，她充满信心，觉得即便是得知预言，也不该被命运压倒，不该盲从。她觉得自己应该帮助鲛人族，哪怕与族人为敌。
是，她不信命运，她还想搏搏!
在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可以分辨错与对，是与非，能凭着自己力量处理好这些错综复杂问题。可是到现在……她还敢说自己定有勇气继续坚持下去，踏着族人鲜血继续往前走吗?
“……”渊看在眼里，不出声地叹口气，“啪”下将那个人头从她手里打飞，“好。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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