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苏摩靠近这口古井,忽然间就打个寒颤。
这口井,就是通往镜湖水底通路。
“好,今天下午长老们都回镜湖大营去,趁着这个空档,你快走吧。”如意压低声音,指着黑黝黝井底,“从这里沿着泉脉往前游,游出百里,就能进入镜湖水域。然后你浮出水面看看伽蓝帝都方向,再潜游过去……可能要游上三四天才能到,能支撑住吗?”
苏摩点点头,没有说话。
“带上这个,”如意将个小小锦囊挂在他脖子上,叮嘱,“这里面是为你准备些干粮和药——你身体还没恢复,这段路又那长,真怕你到半路就走不动……唉,记住,如果找不到姐姐,要回来话,这里大门随时对你敞开。”
叶城最冷清小巷里,有人彻夜未眠。
小小身体在床上辗转,湛碧色眼睛直睁开着,在黑暗里凝视着屋顶——周围同伴们都睡着,无论是炎汐还是宁凉,都在天辛苦训练之后陷入酣睡。孩子们鼻息均匀,起伏绵长,耳后鳃也伴随着呼吸开合,偶尔发出喃喃梦呓。
苏摩独自在黑夜里静静地听许久,眼里掠过丝复杂感情。
是,在这个云荒生存那多年,还是第次听到族人呼吸如此平静均匀。在这个世界里,鲛人从出生到死,哪天哪夜不在痛苦中挣扎?——或许如姨说是对,这些和他样同龄孩子,是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接受为海国而战命运,心里充满崇高明亮牺牲意志。
和他比起来,似乎完全是另个世界孩子呢……
“不,”孩子抬起头,字字地回答,“定会找到姐姐!”
如意看着他坚定眼神,眸子里略过丝黯然,摸摸孩子头:“好吧,那你就去吧……要留住人心,谈
刚想到此处,子夜过后,窗棂上忽然有道影子悄然移过,将门拉开线,看进来。苏摩瞬地惊,赤足跳下地来,把抓起床头小傀儡偶人,小心翼翼地绕过熟睡小伙伴,朝着门口无声无息走过去。
门外月色如银,个美丽女子站在那里,对着他招招手,神色严肃——那是如意,按照约定时间来接应他。
孩子言不发地跟着她往后走,来到那口井旁边。
在冷月下,那口古井爬满青苔,依稀看得到井台上刻着繁复
花纹。井口黑洞洞,最底下似乎有汩汩泉水,在冷月下,极深处掠过丝丝光,如同只睁开在大地深处神秘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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