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没?”渔夫脱口骂句,不相信自己眼睛:钓竿上空空荡荡,只勾着片东西──扯过鱼线看,却居然是片薄薄织物。
“不会吧?”渔夫摘下那片东西,翻来覆去地看着,辨认出那是从衣襟上新撕下来布,不由倒抽口冷气,“难道钓上个人?”
他抬起头四顾,然而码头上空荡荡没有个人影子,只隐约看到行细细水线从他头顶掠过,路洒落,迅速向前延展,消失在暮色里。
──方才到底是什东西,从大海深
如果说帝都伽蓝城是云荒心,那,叶城便是云荒之眼。
然而,这却是只昼夜不闭眼睛。
数百年来,位于南方镜湖入海口叶城直是云荒上最繁华城市,有二十万户人家,水陆便捷,商贸兴旺,其中不乏远自中州和海国而来商旅,灯火通明,昼夜不息。
作为云荒商贸中心,叶城在梦华王朝时代就设有东西两市,在光明王朝时扩为东西南北四市:东市最大,多为中州来行商;西市则次之,为海上而来各国货船;南市为云荒三大船王世家独占市场;北市则专供帝都大内御用采购,被称为“宫市”。
百年来云荒太平,民间富庶,那些从万里之外来到云荒中州客商在叶城将货物脱手后,往往能获利十倍甚至百倍,为洗去路风尘,富商们不吝于掷千金,豪饮滥赌买笑追欢。叶城百业由此兴旺,素来有“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十万水东西”之称。而叶城南部连接碧落海落珠港,更是云荒上最大深水港,可以同时容纳千条以上巨船停泊。
此刻已经入夜,桅杆如林。海涛低声地拍击着岸边,海港里星星点点都是渔火。所有船都已经下锚,在夜色里随波摇晃。
“爹爹,娘说要开饭啦!”岸边有个七八岁小孩子跑出来,在暮色里喊。
“就来!”码头上坐着垂钓渔夫应声,正准备扔下手里鱼竿起身,却发现浮子猛地往下沉,似乎在水底勾住什,不由大喜,重新屁股坐下来,“有个大家伙!等先钓起来再说!”
精壮赤膊汉子用足力气,大力往回收竿,鱼竿深深弯下去,绷紧。片刻僵持后,只听“哗啦”声,水花溅起数丈高,迷住视线。不知为何,出水,钓竿上重量便下子减轻,渔夫止不住去势,往后屁股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鱼钩甩出瞬间,海面哗然破裂。在水气海涛中,只隐隐约约看得到有什东西如蛟龙般凌空跃出,在夜色里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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