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发老人无奈，只得领命退下。
直到穿过
游廊，走入最浓重
阴影里，老人才暗地里回头，看王者眼。那眼里，不知道有多少暗藏多年厌恶与憎恨，在暗夜里如匕首般雪亮。然后，那个白发萧萧世子沿着建筑阴影往外走开去。
离宫里，又陷入死样寂静。
——九嶷山山腹里，那些连绵不断巨大墓室中，应该也是这样寂静吧？
万籁俱寂后，九嶷王独自面对着那面往生碑出神。
。”
那是个五十许中年男子，峨冠博带，赫然王者装束。然而和那身装束不相配，却是他眼中直闪动阴冷狡狠气息。仿佛是倦，观星王者垂下头去，嘴角忽地出现个冷笑：“九十年……这世上和空桑相关事情是越来越少。
想再过百年，只怕云荒上已经没有人会记起‘空桑’这两个字吧？”
侍立在侧是位白发苍苍老人，听得王者这样叹息，他不知如何回答。
当日，出卖故国勾结外敌，不也就是他
？
因为识时务，应变得快，所以在那个腐朽空桑王朝轰然倒塌后，其余五部全灭，青之族却毫发无损——不仅没有在改朝换代中遭到损失，甚至连属地九嶷都保留下来，此后近百年里更得到沧流帝国特别看顾，待遇不低于前朝。如今，该得到都得到，荣华、封位、富贵、甚至长生……贵为九嶷王眼前人，为何还念念不忘前朝？
那座丈高、三尺宽碑寂静无声地矗立在夜色里，碑身洁白如玉，上面隐约有点点红斑浮现，底座是只形状怪异巨大骷髅头——嘴里衔着把剑，深深眼窝似乎看不到底。
传说这座往生碑是开创空桑王朝星尊大帝所立，也是这位最伟大帝王留在九嶷唯件标记。七千年王朝更替，九嶷山遍布着历朝皇帝皇后寝陵，几乎将山脉彻底凿空。然而，
若是十巫知道，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沉默半晌，白发老人弯下腰来，殷勤开口：“父王，夜也深，您不要再在往生碑前久留，回去歇息吧！”
“骏儿，你先回去吧。你年纪大，得早些休息。”王者开口，如唤晚辈那样唤着那个须发皆白老人，淡淡地道，“还要多留会儿。最近往生碑上不停闪现新名字——想，大约云荒变乱又要到。”
那个老人惊：“您说天下又要大乱？可沧流帝国统治，谁能轻易撼动？”
“呵……”九嶷王仰着头轻轻笑起来，没有解释，只是道，“你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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