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摩身影消失在密林里,然后根接根地,那些女萝缩回地面藤萝,迅速潜行离去。
幽凰站在苍梧郡密林边缘,交握着双手,伫立良久。
巨大翅膀在她身后霍然展开,阵旋风过后,鸟灵展翅飞上半空,狠厉声音响彻整片森林:“卑贱鲛人,总有天会挖出你心,让你比女萝更生不如死!苏摩,你等着!”
已经走出密林傀儡师仰起头来,不作声地笑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赶路。
怀里偶人怒目而视,嘴巴开阖,似乎大声抗议着鸟灵女童离去,然而苏摩把将它头按到自己怀里,不让这个小东西继续喋喋不休:“知道你喜欢那个鬼东西……不过确实不能再带着她。”
“滚开!”
随着怒斥,银光在空气中闪而过,幽凰惊惧之下后退,堪堪避过迎面而来指环,肩头长羽有六七根被齐刷刷地切断。女童抚摩着珍爱羽翼,脸色刷白。
傀儡师已然没有耐心:“够,你回去。”
怀里偶人“咔嗒”下抬头,仿佛要劝说什,然而苏摩不容它发话便径自转身。
幽凰怔怔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喜怒无常傀儡师如弃敝履地离去。
顿顿,傀儡师望着前方嵯峨群山中已然露出角湛碧深渊,冷然道:“这小鬼
忽然觉得种莫名巨大荒谬感包围自己,耳边轰然响起刺耳嘲笑声——自作多情啊。原来,这个鲛人根本不曾把自己放在眼里半分!尽管他曾来要求她同路,尽管他们曾结伴走过数千里旅途,尽管在昨夜他们还在起恣意欢乐,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合为体——但这切,原来并不曾在这个鲛人心里留下半分影子。
这算什?这个卑贱鲛人,居然敢这样对待她——高贵白麟郡主!
她忘记九十年前,这个鲛人早已这样对待过另个白族郡主,鸟灵只觉得狂怒和杀意如潮卷来,全身羽毛在瞬间支支立起。她眼睛转为血红色,她绞动着双手,九子铃发出阵阵摄魂夺魄声音。
应该是迅速觉察到背后杀气,傀儡师脚步微微缓,然而他始终没有回头,就这样带着阿诺扬长远去。地底下女萝显然也发现这个同行者霍然间显露杀气,她们发出不安骚动,瞬间有无数支雪白藤萝从地底蔓延而起,相互交错缠绕,结成道藩篱,阻拦在她面前,虎视眈眈。
幽凰绞着双手,直到皮肤从苍白变得血红,她脸色极其可怖,然而终究压住内心狂怒和憎恨,她看着傀儡师远去,并不曾贸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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