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何苦？”他喃喃，“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不会明白，”湘看着他，独眼里露出讽刺
笑来，“飞廉少将，巫朗
族公子！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你，当然不会明白个鲛人感受！——对
们来说，无论做人还是做鬼，都要比给你们当奴隶强！”
飞廉霍然回身，盯着她：“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背叛和利用别人
？”
湘被他语气镇住，微微怔：他眼里有痛彻心肺神色，瞬间深深刺痛
她心——那是被所爱所信人再背叛后苦痛和失望。
“碧事情……你知道？”许久，她才轻轻问句。
不易觉察震震。
很久以前、在她作为云焕搭档离开上任主人前往砂之国时，眼前这个人曾把盒防止肌肤开裂药膏给云焕，千叮万嘱，要同僚路照看好这个鲛人傀儡。当时她坐在破军少将身侧，将字字句句听入耳中，虽然脸上装出副傀儡没有神智漠然模样，心中却起极大波澜。是，在所有沧流军人里，在她所有“主人”中，唯有他与众不同。
——那时候，她早已知道这趟西荒之行之后，将再也不能回到他身侧。她出卖他，这个唯善待她人，只因为他们分属不同阵营，必须不择手段对抗——在背弃他时她没有丝毫犹豫，百年来出生入死，已经让这个最强女战士变得心如钢铁。
然而，却未曾料到宿命居然留她线生机，让他们再度于此地相逢。
那瞬间，复国军女战士眼里倔强不屈亮光黯淡下去，低头不敢看他。
飞廉短促低笑声，不再作答。
湘在黑暗中绞紧手指，低下头去，感觉手指微微颤栗——复国军勇敢无畏女战士，第次有不敢直视别人眼睛时候，只在黑暗里沉默。
“杀罢。”她终于开口，“什也不会招供。
“湘，以为你死……”飞廉低声叹息，“云焕回到帝都后汇报说你是复国军安插卧底，试图盗走如意珠，结果在逃离时死在赤水里。”
“呵，”湘忽地发出冷笑，“当然，他隐瞒很多东西。”
“知道，”飞廉摇摇头，“后来元老院发觉如意珠是赝品，事情就急转直下。”
“如意珠？”湘忽地冷笑起来，笑声嘶哑可怖：“你知道你们拿到如意珠是什吗？”她霍地抬手，指向自己空洞洞眼眶，神情骄傲而绝决：“其实是这个！”
飞廉怔住，看着那空洞洞深陷眼睛，眼里露出震惊敬畏和怜惜交织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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