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下,摇摇头。
这多年来,她在风陵渡那座小小祠堂里日夜无休地练剑,何曾有机会外出,享受过这些美好事物?然而,更令她在意,是他提到那个陌生名字时候眼里掠过表情:温柔而沉溺,却又带着丝看不透复杂冷芒。
冰洁。那是个女子名字吧?
她正想着,却听他在身侧笑道:“那们就在那儿下船,上岸盘桓日吧。”
“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忽起抵触,她道,“们不是要赶回听雪楼吗?”
疫横行,又造成更加严重灾后之灾。短短半年,竟然有百多万百姓死去,很多地方只有空村,不见人烟。
“父母家人,都在这下面。如果不是遇到姑姑,也已经葬身鱼腹。”她用筷子夹起块鲤鱼肉,看着脚底滔滔无尽浊流,语气平静,“那时候才不到六岁,然而,夕之间,身边所有认识人都死光。”
萧停云筷子停在鱼腹上,凝视着这个少女。
“姑姑她救,给这把剑——她对恩同再造。”她抬起头,看他眼,“所以,她现在把送给你,也无怨。”
她语气清冷坚定,有风送浮冰脆和冷,他不由得微微动容,柔声道:“苏姑娘何出此言?——剑是死物,人却是活,只有以人驭剑,又岂有剑反驭人道理?”
他笑,手指在旁琴弦上拂过,弦声淙淙如流水:“来日方长,这两天还是耽搁得起。”
还没见到洛阳,只是小小个天门镇,其繁华已经令她目不暇接。
她被他带领着,穿行在熙熙攘攘人群中,左顾右盼,眼神里又是好奇又是戒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她站在人群里,茫然无措。
“们先去趟天衣坊吧,”萧停云
“是吗?”苏微吃下块鱼肉,看着他,“可是,你不也是来接血薇回楼,才顺手接上吗?如果无法驾驭血薇,只是个普通灾民,你可会带回去?”
“……”他沉默以对,许久才道,“不会。”
“公子是赤诚君子。”她反而舒口气,微笑着夹起块鱼肉。
他长时间地看着她,重瞳里暗影沉沉。水流在身边无尽而过,两人在船头沉默,不知不觉就已经将这顿漫长午膳用完。
当船夫上来收拾碗筷后,仿佛为缓和气氛,他抬起手,指着前面在望座城池,笑道:“前方便是天门镇,那里有个观澜酒楼,里面牡丹醉鸡和芙蓉酥很有名,冰洁她每次路过这里都要去光顾——不知苏姑娘吃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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