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怕,”萧停云回过神来,指着那些书架,笑道,“十几岁就在这里和你玩捉迷藏,闭着眼睛也能走,还怕撞书架?”
说起童年,赵冰洁也是笑,眉目温润舒展,仿佛流动着温暖光。
“真奇怪,”萧停云看着这周围,叹口气,“不知道为什,无论外头事情多烦心,到你这里,心就
第次见到这个女子,还是在十几年前。
那时候她父母被仇家追杀,狼狈不堪地奔逃到洛阳——她父亲为保护她们母女,在朱雀大道上被人分尸,而重伤母亲带着她狂奔三个时辰,终于来到听雪楼门口,竭尽全力把她推入门后。
那时候,他正跟着父亲南楚出门。听雪楼大门刚打开,个瘦弱女孩就被人推进他怀里,全身冰冷,似已经死去——而随之飞入门中,是她母亲头颅,重重地砸在她背上,鲜血狰狞。
十四岁他脱口啊声,却并不惊惶,已然知道这又是场惨烈江湖仇杀。然而,对方居然敢追到听雪楼门口来杀人,这令南楚勃然大怒,当场便纵身下马,出手解决追兵。慑于听雪楼威严,那些追杀者不敢继续,便放过这个幸存女孩,悄然退去。
留下这个孤女无处可去,便留下来,在听雪楼庇荫下生活。
这个叫作赵冰洁孤女先天本弱,身体残疾,不能习武,却又不甘无用地仰人鼻息生活,便主动去做些力所能及事情。先是给岚雪阁里掌书使打下手,帮忙整理些文件宗卷——在半年后,这个病弱女子展现出聪慧令人刮目相看,大家便渐渐尝试着将些较为复杂事情委托给她。
后来经过南楚推荐,干脆让她跟隐居在北邙山紫陌护法,潜心学习谍报文案,掌管空置已久岚雪阁。
这个孤女资质惊人,不到十年已经出落成大器,沉稳练达,缜密机警,不仅管理着岚雪阁,更将听雪楼内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所有弟子见她都尊称声“赵总管”。后来南楚楼主病重,由夫人秦婉词陪着去往极北之地疗养,三年后去世。楼里重任便完全落到她和萧停云两人身上——而那个时候,他们也均不过是二十四五年纪。
有谁会想到,当年那个奄奄息女娃儿,会成为这样人呢?
短短片刻他已经走神很远,耳边却听赵冰洁笑笑,接着上面话题:“……倒是公子才要小心些。这阁中光线暗淡,东西又多,个不小心可别撞到书架上。这些阴沉木做书架有些年头,撞只怕就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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