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醉得狠,压根没有理会他,只是轻飘飘地站在梢头,俯身看着他,又抬头看看夜空轮明月,笑着张开双臂,忽然借力跃——那跃如同飞翔,竟然在月下飘出十丈,落在另支竹子梢头。
“来,来追呀,原大师!”她借着酒意醉醺醺地道,足尖点,又借力跃起。
“小心掉下来!”原重楼在下面惊呼,追着她跑,不停催促她赶紧下来。然而苏微压根没有理睬他,身形轻灵、快若疾风,又怎是他能够追上?只是跃过三四支竹子,便已经将他远远抛下。
原重楼喘着气,终于追不动,只能撑着膝盖,在原地抬起头,看着月光下那袭渐舞渐远白衣——她在青翠无比竹海之上曼妙飞旋,如同从月宫里翩然而下仙子。
他眼神渐渐改变,露出深沉失落。
窗外沉醉渐浓春风。
苏微只记得他们都没有恪守只喝三杯信条,竟然将那壶酒给对饮空。中间没有人说句话,只是微微笑着,凝望着彼此,你杯,杯。
两人对酌山花开,
杯杯复杯。
醉欲眠君且去,
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洗手做羹汤、劈柴挑水,将自己埋没于庸碌尘世之中,似乎也和普通女人无异。然而,只要杯酒,就能洗去凡尘,将这些刻意隐藏东西重新显现出来——就如柄传世神器,无论怎样尘封湮灭,但只要缕风,便能令无法遮掩锋芒重现!
“迦陵频伽……”他轻声喃喃,直到她舞到月下尽头,再也看不见。
原重楼失神站片刻,才在月下独自沿着小径回家,身形孤独。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随之发生事情。
月下竹海片静谧,竹梢起伏如同海面。而那个女子在月光之上旋舞,如同只美丽孤高
明朝有兴抱琴来。
夜浓醉深,最后记忆里,她只记得自己乘着酒兴走出去,路朗声吟着这首师父昔年教给她诗,兴之所至,挥手划,指尖剑气吞吐,纵横凌厉,身边竹林齐刷刷被割倒片。身后顿时传来阿蕉惊呼。
“喂,想不想……想不想飞个给你看?”她模模糊糊地回头笑笑,趁着酒兴提气折身,轻飘飘地跃上竹梢。足尖点着青翠细细枝条,整个人仿佛没有重量样凌空而立,衣袂飘飞,似乎阵风就能吹得去。
然而,同样醉意醺醺原重楼在抬头看到朗月下临风而立女子时,眼神却霍然清醒起来,掠过丝惊慌。
“迦陵频伽,下来!”他失声道,“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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