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个已经毁灭文明,便如同时空中遗漏细沙,曾经再多荣誉辉煌,终将在这个浩瀚宇宙里,无痕迹。如同从未存在过。
然而遇见她才知道,半生戎马,铁血冤屈,人渺小生命中再浓厚沉重颜色,原来都比不过,她床前,这地温柔月光。
——
次日傍晚,众人齐聚。
槿知并不知道应寒时曾经回过房间,望着他那淡淡黑眼圈,暗暗有些心疼。而他察觉她注视,目光清澈,若有所思。
,缓缓又放下来。
夜色静深,他坐在她床畔,却像是坐在同样寂静机舱里。脑海中,瞬间想起许多事。
想起十五六岁年纪,他离家从军。那时便住在拥挤飞行员机舱里,热闹、忙碌、勤勉、艰苦。但却有最赤诚良善同伴,虽然后来,他们有战死,有退役,有跟他样,长留军中,辗转征战。
也想起后来种种,每次战役,每次受到嘉奖。坚硬如铁太空堡垒,银河系边缘无声升起炮火。他身边人来又去,职位越升越高,及至担任凤凰舰队最高指挥官,万千荣誉集于身,人人说他是帝国当之无愧少年英雄。
然后,便是他被剥夺军权,被囚禁。如果不是突然爆发毁灭性灾害,如果不是曜日坠落,他大概会永生被囚禁于地下。再也见不到日月星辰,也不会遇见她,就这样结束生。
“槿知。”他轻声唤道,“们或许需要你帮助。”
槿知微怔,就听萧穹衍朗声说道:“小知知,是这样。经过测算,们已经建立打开时空裂缝模型。但是呢,们原先是打算只用战机上超光速引擎制造裂缝。可是你知道,战机能制造出裂缝,是用于跳跃,只是瞬间。然而洪水滔滔不绝,可能会持续段时间。所以,们需要条持久存在时空裂缝。”
槿知望着他们,
他又抬眸,望向她。脑海中亦想起与她相识以来,那幕幕。
她站在宝安寺里,很冷淡地瞧着他,斥责他是骗子;在大雨高架桥下,他想要走,她却死死抱住他,几乎挂在他身上,要看清他面目;依岚山山洞里、小溪中、麦田里,他牵着她手,步步走过;在这个空间宝安寺外,他抱着她坐在那里,她明明醒,却不肯睁眼,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还有刚刚,她对萧穹衍说,曾经以为,经年累月水到渠成,才谈得上刻骨铭心。现在知道,只要与他相爱过分秒,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
应寒时将头缓缓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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