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应由女仆到门口去接待，除
鱼铺
个叫梅公
伙计送鱼来之外，
是决不迎出去，所以照旧不动声色地坐在主人膝上。这时，主人脸上显出不安表情向正门那边瞧，好像有高利贷者登门索债似。主人似乎讨厌接待来贺新年客人，也讨厌陪着他们喝酒。个人褊狭到这种地步，也真够可以。既然那
讨厌贺客，早点躲出门去不就解决吗？可是他又没有这个勇气，这就更,bao露出他那藏在硬壳里“牡蛎”般根性。很快，女仆回来报告说：“寒月先生来。”寒月这个人，也是主人旧门生，如今从大学毕业，听说混得比主人似乎还有出息。这个人不知是什缘故，经常到主人家来玩。来之后，总喜欢说些女人喜欢他这类半真半假话，或者讲些社会上趣闻琐事，要不就胡谄些耸人听闻、风流浓艳事儿，说够才回去。为什他特地找主人这种行将变成枯木死灰般人来讲这类话呢，实在令人费解。而“牡蛎”般主人，听他话以后，还不时地说上几句去凑趣，这就更滑稽啦。
“很久没有来看望您啦。从去年年底直忙得不可开交，总想来看您，可总没机会到这带来。”新来客人摆弄着他那礼装大褂上丝绦，说些叫人摸不着头脑话。主人本正经地问道：“你都去哪带啦？”边说边扯扯他那用黑棉布缝制礼装大褂袖口，主人这件棉布礼装大褂，身长很短，下摆处向左右各露出里边半寸长粗绸袍子。“嘿、嘿、嘿，那方向可有点不同。”寒月笑道。看，这位先生今天掉颗门牙。于是主人转换话题问道：“喂！你牙齿怎啦？”“嗯，在个地方吃香菇来着。”“你说吃什？”“唔，吃点香菇，用门牙咬香菇盖儿，‘嘣’下门牙折断。”主人说：“咬下香菇，就崩断牙？简直成老头啦。这也许上得俳句，不过搞恋爱可就不成啦。”主人说着，用手心轻轻拍下脑袋。“呵，这就是那只猫呀？长得满肥！和车夫家大黑猫比比，也不见得逊色，蛮不错嘛。”寒月君大大夸奖番。“最近又长大许多，”主人说着，得意地敲着脑袋。受到夸奖，当然很高兴，可是脑袋被敲得挺痛。寒月君又把话题扯回来说道：“前天夜里又搞个合奏会。”主人问道：“在哪儿？”“地址您还是别打听为好。三把小提琴，加上钢琴伴奏，蛮有意思。只要有三把小提琴，就是拉得蹩脚些，也能听得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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