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个姑娘真想嫁给寒月吗?金田啦,鼻子啦,怎都好说,到底姑娘想法如何?”主人问道。
“这个嘛,怎说呢,好像……嗯,大概是愿意嫁给寒月吧。”铃木君回答有些含含糊糊。原来他以为只要把寒月事儿打听来向金田复命就行,并没有问明金田小姐意向就来。因此即使是十分圆滑铃木君也不免有些狼狈。
“‘大概’说法,是含糊其辞。”主人不管对什事儿,总是不从正面敲锤子就不肯罢休。
“哪里,这怪说得有点不妥。小姐那方面也确是有意。不,这是真呀。哎——金田夫人对说过这样话
曾教过那个水岛,嗳,叫水岛,时想不起他名字,对啦,他不是时常到你这儿来吗?”
“是说寒月吗?”
“对啦,对啦。寒月,就是寒月。是想打听下寒月事儿才来呀。”
“是不是结婚事儿?”
“哎,也差不离,今天去金田那儿……”
“最近,鼻子本人来过啦。”
“是吗?金田妻子也是这说,她说为向苦沙弥先生打听打听,曾来过你这里,偏巧遇见迷亭也在,让他胡搅,结果什也没打听清楚。”
“这都怪她带着个那样鼻子来哟。”
“不,她不是说你呀。由于那个迷亭也在场,所以也未能深入询问,她觉得十分遗憾,所以求再来次问个明白。过去从来没有管过这种事儿,不过,如果当事人双方都愿意,那从中撮合撮合,也决不是坏事嘛。所以就来。”
“多承费心。”主人冷淡地答道。不过,当他听到“当事人双方”这句话时,不知为什,他心灵却受到震动,仿佛产生种在闷热夏夜里缕凉风突然钻进袖口里似感觉。说来,家主人虽然生来就是个不会说客套话、顽固死板人,但话说回来,他和那种冷酷无情文明产物却是大异其趣。这从他遇事总是大动肝火、愤愤不平也可以看出。前些日子和鼻子吵架是因为他看鼻子不顺眼,但对于鼻子女儿并无恶感。由于他讨厌实业家,所以对实业家金田也确感到厌恶,但不能不说这是和金田女儿互不相干两回事,他对于金田女儿毫无恩怨。至于寒月,则是比自己弟弟还亲可爱门生。如果真像铃木君所说那样,两人互相爱慕话,即使间接阻碍也不是君子之所为。别看苦沙弥先生,他还是把自己当作君子——假如两人相爱——但问题正出在这里。为改变自己态度,首先必须弄清真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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