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1（3 / 4）

门外，遭到野犬袭击，几乎九死生，多亏后来爬到堆物房顶上，在那里整整颤抖夜。这些都是起因于阿三不讲情面所造成恶果。对于她这样人，不管你怎样哀恳她，也决不会有反应。不过，这就和平常所说“挨饿才想到祈神”、“人贫则志短”、“见人家姑娘就想写情书”样，遇上这种情况，还是要向她求求。在第三次“噢噢”叫唤时候，为唤起她注意，特地发出复杂叫声。自信这美妙声音不劣于贝多芬交响曲，但对于阿三似乎仍然不起任何作用。阿三突然屈下膝来，揭开室内藏东西地窖上那块地板，从中取出条四寸长硬木炭，在炭炉角上敲，敲成三截，周围都被炭末弄得黑乎乎片，好像还有炭末飞进菜汤里，阿三可不是个在乎这种事女人，而是立刻将磕成三节炭从锅底塞进炭炉里。看来，她是不会领略交响乐。当出于无奈悄然想要回到起居间，从洗澡间旁通过时候，家里三个小女孩正在洗脸，搞得可热闹啦。

虽说是洗脸，上边两个较大，是刚上幼儿园女孩，第三个很小，小到跟在姐姐们屁股后边都走不好路，当然她们不可能本正经地洗脸，更不会正正经经地使用化妆品。那个最小，从洋铁桶里捞出块抹布，在脸上来回地擦。用抹布擦脸，肯定不会很舒服，不过，这小东西每次地震都要嚷嚷“有缺（趣）哇，有缺（趣）哇”，所以干这种事也就不足为怪。从某种意义说，说不定这小家伙比八木独仙君还要超然物外哩。那个最大女孩毕竟不愧是最大，以姐姐自居，看到这种情况，便丢下漱口杯，说道：“小东西，那是抹布呀。”说着便去夺抹布。小东西也是个十足自信家，不想听姐姐话，嘴里说着：“不，嘟嘟。”便又把抹布夺回。这个“嘟嘟”究竟是什意思，语源又是什，没有个人能弄明白，只是这个小东西发怒时候经常使用而已。抹布现在在姐姐和小东西两人手里扯来扯去，中间饱含着水，便啪嗒啪嗒全滴落到小东西脚上，滴到脚上还不算，连膝头上都弄湿。小东西身上穿是件“元禄”〔3〕。所谓“元禄”究竟是指什，经过仔细打听，才知道凡是染有中形花样衣料，都叫“元禄”，也不知是谁教给这位姐姐，她说：“小东西，别扯啦，把元禄都弄湿。”这位姐姐还很会说些新鲜词儿，其实，这位博识姐姐就在最后还把“元禄”和“双六〔4〕”弄混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