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说:“已经九点啦。这回在漫漫秋夜里只有孤身人,马上要爬上这八百米山路,到个叫大平地方。本来十分胆怯,要是平时准会怕得不得,但是旦专心想着件事儿就会出现奇迹,任何恐惧也没有啦,在念头里连想都没有想过啊。心中只有个念头,那就是要拉琴,你说怪不怪?这个叫大平地方是在庚辛山南侧,天气晴朗日子爬上去,从赤松林间隙能把市街尽收眼底,是个眺望绝佳平川地,对啦,它面积足有百坪那大,在当中有块大小有八叠巨岩,北边紧接着鹈沼池,池旁都是些三人合抱大樟树。因为是在深山里,只有间采取樟脑小屋,在池子这带,就是白天,也是个怪瘆人地方哩。多亏工兵们在演习时开有山道,所以向上爬还不太费劲儿,好不容易来到巨岩之上,铺好毛毯,总算在毯边坐下来。是第次在这冷飕飕夜晚爬上来,坐在巨岩上稍微宁静下来之后,四周凄凉气氛点点地浸透整个身心。在这种场合,使人不安只是恐惧感觉,所以只要排除这种感觉,剩下就只有皎皎冽冽空灵之气啦。呆呆地在那里坐大约二十分钟,不知为什就觉得仿佛只是个人住在水晶宫里似。而且孤身人在这水晶宫里住着、身体——不,不只是身
如果每句话您都这样打岔,就没法讲下去啦。”
迷亭说:“喂,各位,大家别作声,嘶、嘶……”
主人说:“插嘴只有你呀。”
迷亭说:“唔,是吗?这太对不起啦,恭听恭听!”
寒月说:“挟好提琴,纫上草鞋,两步三步就走出草屋,不过,请暂时等等……”
迷亭说:“看,又来,早就料到你会中途停电。”
寒月说:“像诸位先生总是这样半途乱弹琴,实在遗憾。只好以东风君个人为对象讲下去啦。东风君,你听着,走两三步又赶回去,把离开故乡时用三元五角钱买来红毯子披在头上,口气吹灭灯,在漆黑当中,就找不见草鞋啦。”
迷亭问道:“你到底是要去哪儿呀?”
“喂,请听说。费好大劲总算找到草鞋,走到外面看,满天星斗与满地柿叶,头上顶着毛毯,怀里抱着提琴。直向左向左,爬上缓坡,来到庚辛山山脚下。这时,东岭寺响起钟声,隔着头顶着毛毯,穿过耳鼓,直响到脑袋里,东风君,你晓得那是几点钟啦?”
东风君答道:“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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