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泽笑,
诸事自然应落在他肩头。是年,九重天太上老君在三十二天宝月光园办道会,已道法论禅机,他代息泽赴会。道会办九九八十天,长且无趣,但因此趟道会说邀仙者众多,尤显热闹,因道会结束后,趁着热闹劲儿百果仙开场百果宴招待众位仙者,又耽搁九天。
待他再回梵音谷时,未曾想到,听闻竟是唢呐声声。
阿兰若出嫁。嫁是息泽。
那日是个风天,岐南神宫漂浮于半空,幻化出道及地云梯。仙乐缥缈中,身华服息泽拾级而下,自送亲软轿中牵出他红衣新嫁娘,握住她手,步步走向威严宫门。他立在宫门后棵无根菩提后,见她嫁衣外罩同色披风,防风兜帽挡住大半眉眼,只露出朱红唇和雪白小巧下巴颌。他皱着眉,自袖中取出只黑色翎羽,于掌心轻轻吹,云梯上狂风乍然而起,掀开她兜帽,她用手遮住飞扬发丝,扬起脸来,秀眉微微挑起。他已经许久不曾见她。她那个样子很美。
他有瞬失神,那夜四季花纷落如雪,花树下他搂着还是孩子她,轻声对她许诺:“是你唯亲人,阿兰若,他们不要你,你还有。”
而自从十多年前那个转身后,说定誓言再不沉誓言。她会有越来越多亲人,她师父,她丈夫,外后还有她孩子。最后眼,是狂风渐稀,息泽将她兜帽重合好,她朱红唇勾起抹戏笑。那不是她曾教给她笑,但他知道有个人是那种笑法,西海二皇子苏陌叶。
时光如水,她身上再没有痕迹是他曾留给她,就想他从未在她生命中出现过。息泽携着她踏进神宫,宫门沉沉合上。黑色翎羽轻飘飘回到他手中。十年前他就失去她,已经失去,谈何再失去,只是这次同她错身,不知为何,远比上次跟令他感到疼痛。
而后二十余年,息泽退位,他继任神官长之位,成为梵音谷有史以来最为年轻任神官长,息泽装出副病没几天活头模样避去岐南后山,他亲送他去竹园,息泽还调侃他:“俊不像话,聪明不像话,却整日板着个脸,自然你板着脸比笑着时候更俊,但来送别你还是笑着好些,心里舒坦。”
他环视竹园,却未看到半件女子用品,终于忍不住道:“你妻子呢?”息泽抖开条有些发润被子晒在大太阳底下:“个小姑娘家,年纪轻轻同在这里隐居有什意思,自燃该待在山外她府里头。”
他瞧着山中野景,淡淡道:“你待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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