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望出去,月亮挂在枝头,只是个淡黄色光轮,四周静寂无声,偶尔能听见两声鸟叫。回忆起自己此前从城墙上跌下,那高,想这样还能被救活,当今医术实在昌明。君师父坐在对面翻卷古书,君玮趴在桌子上打盹,灯火如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抬眼就看到床帐上白莲花,说:“还活着?”
有瞬间死寂,君师父猛然放下书,落在案上,啪声:“阿蓁,是你在说话?”君玮被惊醒,抬手揉眼睛。
张张嘴,发出个单音节:“嗯。”
君玮保持抬手姿态,愣愣看着,半晌,道:“阿蓁?”
【他问,你想醒过来?想。】
死后,据说陈世子苏誉下令将厚葬,入殓出殡皆按公主礼制。
父王母妃原本第二天就要被押往陈都昊城,因葬礼耽搁,推延日。
出殡之时,宗室王族均被要求前来瞻仰,回头须写篇心得体会,谁都不敢缺席。而王都里残存百姓们也纷纷自发围观,以至于王宫到王陵段路在这天发生百年难得遇交通堵塞,路两旁住户想穿过大街到对面吃个面都不可得,大家普遍感到无奈。
当然这些通通不知道,都是君师父后来告诉。他在卫国被围城时得到消息,带着君玮赶来带离开,却没料到以死殉国,自陈国千里迢迢来到卫王都,正遇上出殡。那时躺在口乌木棺材里,是个已死之人,棺材后声声唢呐凄凉,阴沉沉天幕下撒大把雪白冥纸。
无暇理他,因君师父已两步走到近前,伸出手指探探鼻息,又扣住脉门细
君师父说:“卫国分封八十六载,是头回看到个公主下葬摆出如此盛大排场。”
但想,那不是排场,那是国殇排场,而国之死,怎样排场它都是受得起。
君师父是个世外高人,凭他隐居在雁回山这多年也没被任何野生动物吃掉,们就可以看出这点。雁回山是整个大胤公认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经常会有匪夷所思动物出没伤害人命。
自认识君师父以来,只是将他当作个普通高人,没有想过他高得可以令断气之人起死回生。这是歪门邪道,违背自然规律,试想你好不容易杀死个敌人,结果对方居然还可以活过来让你再杀次,叫你情何以堪。但这件神奇事归根结底发生在身上,只好将他另当别论,因否定它就是否定自己。
起死回生这日,感觉自己沉睡很久,在个模糊冬夜睁眼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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