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你是来陪喝酒?”
盯着他手中白瓷酒杯,半晌,道:“慕言,走之前再给弹个曲子吧。”
他诧异望眼,却没说什,只是放下杯子:“想听什?”
想想说:“没什特别想听。”
他朝守在不远处执夙打个手势,转头看道:“那就……”
『看着她背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他想唤她名字,莺哥,这名字在心中千回百转,只是次也没能当着她面唤出。“莺哥。”他低低道。可她已走出老远。』
【百里瑨】
那日,天色晴好,们离开姜国,取道沧澜山入郑国国境。
慕言打算第二日离开,道家中有急事召他回去,欠恩望来日再还。
其实他不欠什,倘若他还记得,就该明白这笔账是这样算,先欠他两条命,如今救他命,只是抵消曾被他救前条命,就是说还欠着他条命,是要还他,不是他还,但明显他已不记得。其实这也没什,女大十八变,如今同三年前大不样,脸上还随时随地带个面具,他认不出也是情理之中,没什可失落。
挨着坐下打断他:“那就你会都给弹遍吧。”
“……”
***
执夙很快将琴取来,放在客栈凉亭中。凉亭周围被老板娘种满千花葵,大片大片开在月光之下,由白渐红,路蔓开,像云里裹烟霞。垂头看着慕言,他就坐在这烟霞之中,卸下面具脸少有好看,修长手指随意搭在琴弦之上,微抬头含笑看
想,爱上他四年,没有想过今生还能再见,老天再次让们相遇,却隔着生死两端,着实缺德。但这样也好,于他而言,什都没有发生,什都没有结束,于而言,切早已发生,早已结束。如今藏在心中这份情意不过亡魂执念,不是这世间应有东西,过多纠缠着实毫无意义。
但总是无法忘怀,闭上眼就会出现在脑海里,全是雁回山山洞里他低头抚琴身姿,银面具,玄青长袍,手指拨弄蚕丝弦,月光下琴声如同悠远溪流,潺潺。
想,得让他留点儿什给,什都行,算是做个念想。
夏日天长,很久才入夜。提着壶酒忐忑地去找他,假装自己根本没有心存杂念,有此举动完全是为找个酒友拼酒赏月,而他得以入选,纯粹是今夜们比较有缘。
他坐在客栈院子里纳凉,石桌上布两三酒具,是在自斟自饮。蹭过去把提来壶放在旁,瞄他眼:“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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