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水手装作看待小孩子神气,“说来你也不会明白,是王半仙,捏手指算得准,说要来就要来。前年川军来,中央军又来,你们逃到山里去两个月才回家。不久又要走路。
不走开,人家会伸出手来,不把不成。千两
老水手皱起眉毛,去估量场上队长和团总对杯划拳情形时,夭夭就从那个神情中,记起过去时镇上人和三黑子对水上警察印象褒贬。因为事情不大近人情,话有点野,说不出口,说来恐犯忌讳,所以只是笑笑。
老水手说:“夭夭,你笑什?你笑老昏头是不是?”
夭夭说:“笑三黑子,不懂事,差点惹下场大祸。”
“什事情?”
“是个老故事,去年事情,满满你听人说过。”
老水手明白那个事情时,也不由得不笑起来。可是笑过后却沉默。
原来保安团防驻扎在镇上,切开销都是照例,好在人数并不多,且有个水码头,号口生意相当大,可以从中调排,挹彼注此,摊派到村子里和船上人,所以数目都不十分大。可是水上警察却有时因为派来剿匪,或护送船帮,有些玩意儿把划船弄得糊糊涂涂,不出钱不成,出钱还是有问题。三黑子为人心直,有次驾船随大帮船靠辰河个码头,护船队伍听说翁子洞有点不安静,就表示这大帮船上行责任太大,不好办。可是护送费业已缴齐,船上人要三黑子去办交涉,说是不能负责任,就退还这个钱,大家另想办法。交涉不得结果,三黑子就主张不用保护,把船冒险上行,到出麻烦时再商量。帮船待要准备开头时,三黑子却被扣下来。
他们意思是要船帮另外摊点钱,作为额外,故意说河道不安靖,难负责任。明知大帮船决不能久停在半路上,只要有人转圜,再出笔钱,自然就可以上路。如今经三黑子说,那来,等于破他们计策。所以把他扣下来,追问他有什理由敢冒险。且恐吓说,事情不分明,还得送到省里去,要有个水落石出,这帮船方能开行。末还是年老见事多,知道这只是点破题,使得问题成个僵局,僵下去只是船上人吃亏,才作好作歹进行另外种交涉,方能和平事。
想起这些事,自然使乡下人不快乐,所以老水手说:“快,快,这些不要脸家伙到们这里洋财也发够,不久就会要走路。有别人要来!”
夭夭依然不明白是什意思,停在路旁,问老水手:“满满,谁快要到们这里来?你说个明白,把人闷到葫芦里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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