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他手里夺过炒瓢,说:“干脆让来炒!
你心不在焉,别会把“驱虫剂”也倒进锅里去!”
福军笑笑,用毛巾擦擦手,就出厨房。他想:登云大概快来吧?
他站在院子里,望见城对面山湾里,片桃林已经开得如火如霞。城市上空,袅袅地飘曳着几缕淡蓝色炊烟。空气湿润润,充满河流和土地解冻后气息。阳光并不很晃眼,温暖地照耀着依然没有绿色大地。
田福军长长地吐口气,解开毛衣钮扣,就慢慢地踱进自己窑洞。
进窑后,他在书架里摸出本《史记》,从折页地方打开,但又不想读,背抄着手,踱到墙上那张大开世界地图前面。
这家里陈设是知识分子型。三个大书架,两个是他——大部分是历史、政治经济学书籍,也有些中外文学名著。另架是爱云医学书籍。田福军九四三年十三岁时候,就上边区黄原师范,以后又在黄原高中部毕业,才参加工作——当时到西北党校秘书科当秘书。九五○年转到黄原行署财经委员会当干事,不久又提拔为专署统计科科长。九五五年进入中国人民大学学农业统计专业。大学学完后,本来当时中央农业部要他,但他还是要求回到黄原地区。在地区,他先后任专署办公室主任、地委农工部长、地委秘书长兼农村政策研究室主任等职。从九六六年到九七○年之间,他基本上是挨批斗,关牛棚。由于他经历,使他养成看书和爱思考问题习惯。就是在下乡时候,他也要背挂包书。他常想,读书多,想事多,苦恼自然也就多。还不如象他岳父样,不读书,不看报,心里不搁多少事;退休以后,再养只猫,种几棵庄稼……他忍不住笑:他真正要是那样,恐怕又天也活不下去……此刻他站在地图前,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几个俄语单词。他在中国人民大学上学时,学过点俄语,后来再没坚持,也差不多忘光。但有时在生活中碰上个什东西,脑子里就不由地冒出俄语读法——当年念错得太多。他现在看见世界地图上中国版图,嘴里竟然完整地嘟囔出他当年记得最熟悉句话:ABCDBEFGDHIDJKLIDJMFINóLBGD,OCDIDPDQMLBGDHJKRBID.(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们伟大祖国)……“哈呀,爱云,你不仅能治病,还有这手哩!”门外传来李登云大嗓门。
田福军赶忙把《史记》放在书架上,从门里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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