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忍不住隐隐作疼。他难受地想到,润叶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找媳妇。如果她知道,不知她会怎样看待这件事?也许她会恨他……他对父亲说:“县城
时用她瘦手,满怀深情地在秀莲身上抚摸着。
少平出山劳动去,兰香在石圪节学校,现在家里就这三辈三个女人。
玉厚问老伴:“少安哩?”
少安妈正擀面,说:“在坡底下旱烟地里。”孙玉厚看秀莲在家,他不好给老婆说他借到钱和粮事,就出门找少安去。
少安怕秀莲人生地不熟,呆着寂寞,这几天也没出山去。他现在正在坡下他们家那块旱烟地里,把根部黄烟叶摘下来,准备晒干揉碎,过段时间提到石圪节卖几个钱。
孙玉厚走到烟地里,兴奋地、迫不及待地把他借到钱和粮事对儿子说。
少安听父亲话,有点生气,说:“你怎借那多钱呢?那多钱以后怎给人家还?最多百块钱就够。你把另外那百块钱再还给人家!”
“二百块也不宽裕。”孙玉厚说:“这是和你妈商量过。你要理会们心情。你是老大,和你妈头回娶儿媳妇,们老两口心里高兴。就是把老骨头卖,也要把你事办体面些。要不,和你妈心里过不去呀。你不知道,为你事,昨晚上们眼也没合……再说,你十三岁上回来帮扶们支撑这个穷家薄业,受不少苦情,和你妈都心疼你。现在你要结婚,这是你辈子件大事;们不把你事办称心些,就是睡在黄土里也合不住眼碍…”孙玉厚说着,就跹蹴在旱烟地里,低倾着白发斑斑头颅,抹开眼泪。
父亲席话,使少安忍不住热泪盈眶。父母之心啊!天下什样爱能比得上父母之爱伟大呢?此时此刻,他再不能责备父母为他婚事借这些钱!
少安强忍住泪水,对父亲说:“爸爸,知道你和妈心。既然是这样,钱借就借,罢想办法还!只是粮食不要向金俊山借,已经和大队说好,在集体储备粮里借点。现在私人手里粮食都不宽裕……”孙玉厚用粗糙手掌揩去脸上泪水,说:“那明天再给金俊山回个话,就说你已经提早把粮借下,就不再麻烦他……另外,过两天你带着秀莲,到县城去给她扯几件好衣裳。这是老规程,反正迟早总得有这回,现在趁有空办,结婚时就省事。再捎带着给你也扯身装新衣裳……父母提起让少安带着秀莲去县城扯衣服,使少安马上想到县城教书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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