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住着……”
“个人?”
“嗯。”
“为什?”
田福军心沉。他从侄女那张忧郁而憔悴脸上,似乎看出些不幸迹象,便皱起眉头。
调查,使他认识到“四人帮”虽然打倒,但农村贫困局面依然故旧。要改变这种状况,必须从根本上来解决问题。他想:战备粮里拿出来那点吃完怎办?还不是要继续饿肚子?
回到县里当天晚上,福军在自己家里吃完饭,心情依然不好。他也不愿意和家里人说话,就个人来到自己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室圈椅里,久久地盯着窗户纸发愣。张张面黄饥瘦脸又浮现在他眼前。他痛苦地埋下头,用手指头神经质地梳理着自己头发;不会,他看见白发黑发在桌面上落层。他听见有人敲门,就说:“门开着,请进来!”
他看见门里进来是他侄女润叶。他惊讶地发现,他这个侄女也是面黄饥瘦,就象他在土崖凹见到那个四天没吃五谷女孩样。他以为他刚才思绪沉浸在那些饥饿人群中,此刻对自己侄女产生错觉。但认真观察,也觉并没有看错——他侄女确象个饥饿人样憔悴。怎啦?她难道也没饭吃吗?
田主任并不知道,他侄女缺乏是另外种“粮食”。侄女自从和李登云儿子结婚以来,就很少再回他家来。他由于工作繁忙,也分不出心来关怀侄女。他想,润叶已经成家,已经有人对她关怀和负责,他自然就不必对她再多操心。润叶现在不经常回他家也是正常,娃娃自己已经有家嘛!不管他和登云在工作中有什矛盾,但他对这门亲事还是满意。他不是从世俗门当户对观点来看这亲事——只要两个娃娃互相爱恋,这比什都强!
润叶突然脸扭到边,嘴咧,哭。
她边哭,
当然,田福军完全不知道这门亲事背后情况。他只是遗撼侄女结婚时候,他在省上学习,没有能参加孩子婚礼;她结婚以后,他也没顾上再多关心她。
现在,侄女亲自到办公室来找他,他感到很高兴,也有点内疚。
他让润叶坐在办公桌对面椅子里,边亲自给她冲杯糖水;边抱歉地说:“你成家后,二爸也忙得没顾上去看看你们……”听说你们住在运输公司宿舍里?”“没有。
住在学校。”润叶接过二爸递过来水杯,也没喝,放在办公桌边上。
“住在学校?怎?向前不是在运输公司有房子吗?你俩怎住在学校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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