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话,想
和人谈话谈成习惯——似乎成生活主要内容:旦个人悄无声息地呆着,就好象脱离世界或者说世界脱离他。他心里油然冒出两句古诗:众鸟高飞,孤云独自闲……跟他块来秘书白元,这几天也很少到他房间来——他讥讽地想,他大概坐着他小车到处跑“政治”去。这小伙子三十来岁,大学毕业生,原来在黄原中学教语文,在报刊上曾发表过几篇小说(哼,如今写小说比驴还多),是高凤阁给他推荐来当秘书。自当秘书后,这小伙子再不写小说,而看来对搞政治倒蛮有兴趣。这几年他也不多写材料,主要是跟着他跑,帮助照料下他生活。白元初来时精精干干,这两年跟他吃宴会,喝啤酒,肚子已经明显地凸起来;身体肥肥壮壮,走路迈着点八字步,已经把首长架式摆下。他每次跟他到省里,都利用他关系,在政界到处结识“有用”人士,撑棚架屋,看来在政治上要大展身手。年轻人!不要急,得慢慢来,口吃不成个胖子!这天午饭前,白元照例到他房间来,问他出去不出去,有没有什事要办?
他说他不出去,出去没什事要办。
小伙子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给他削个苹果。他吃苹果时候,白元支支吾吾说:“苗书记,跟你也几年,你能不能把放到基层去锻炼下呢?”
苗凯敏感地支愣起耳朵。他知道秘书要求到基层“锻炼”是什意思——这是叫他提拔哩!按过去常规,给地委书记当几年秘书后,般都会提个科级处级干部。
但苗凯敏感是,为什白元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去“锻炼”呢?
嗯,他明白。是,这小伙大概也感觉到他在黄原已经成强弩之末,因此想在他滚蛋前谋个官半职——要是他走,小伙子担心把他撂在空摊上!
苗凯也能理解秘书心情。小伙歪好侍候他几年,总得提拔下。再说,又是个大学生——现在当官不就是讲究有文凭吗?
但他有点气恼是,秘书这时候提出这问题。几乎等于公然地把他看成个已经大势已去老汉。他由此进而推想,大概黄原地区所有干部现在都这样看他苗凯。
尽管他对白元此时提出要去“锻炼”不愉快,但还是忍着没有表示出来。他盘腿坐在沙发里,和气地问秘书:“那你想到什地方去呢?”
白元突然变得象个十八岁害羞姑娘,两只手互相搓着,先咧开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想下到县里去。”“想去哪个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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