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边看下棋,边问治功:“你们怎不下乡搞责任制呢?”徐治功步将对手“将”死后,引着田福堂边往办公窑走,边说:“现在不是要尊重生产队自主权吗?公社还有屁事可干?上面说责任制搞也可以,不搞也可以。那就让农民自己看着去办吧!反正搞好搞坏,和公社球不相干……这你比清楚!这都是你弟弟政策嘛!”
田福堂时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在治功办公窑里支吾着应付几句,喝杯茶,就又告辞出来。
田福堂本来是到石圪节散心,没想到越散心越烦。治功刚才提起他弟弟,使他忍不住又想起自己女儿——她现在也调到黄原去工作。他是半年前才知道女儿和女婿关系糟糕透顶。老天!为什家事国事都这不顺心呢?
赶集回来,吃罢晚饭,田福堂又个人来到中窑里,仰靠在被垛上闭住眼休息。胡盘乱算天,也够熬人。正在他闭目养神时候,润生进来。
儿子立在脚地上,犹豫下,对他说:“爸,下半年不准备教书。”
“为什?”田福堂直起身子问。
“到责任组劳动呀!”
“胡闹啥哩!好好当你教师!”田福堂生气地说。“爸,农村眼见要分开种庄稼呀,这学校怎个办也说不来,还不如现在就不教这书哩……”“只要能教天,你也要教呀!”
“爸爸,已经想过,现在生产队分开,咱们家没有劳力不行。你身体不好,不能上山。准备劳动呀!爸爸,你放心,肯定能养活你和妈。再说,要是参加劳动,村里人就看不上你笑话。以前没劳动过,但慢慢就会习惯。明天就准备到海民哥组里去出山……”田福堂眼眶里旋转着泪水,声音沙哑地对儿子说:“爸爸舍不得让你去受苦!听爸爸话,还去教你书;爸爸准备出山呀!身体也没有什大病,能劳动哩……”“主意已经拿定,下半年不再去学校!”润生说完就转身出去。
儿子刚走,坚强田福堂趔趄着身子关住门,然后头扑倒在土炕上被堆里,咧开嘴无声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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