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行为别人服务“气势”使亲戚不好意思再发作。
少平心咚咚地跳着,兴奋地爬上那个小土坡。
马顺两口子看来刚起床,尿盆都还没倒,两个孩子仍然在炕上睡觉。
当少平向他亲戚说明他是谁时候,没见过面远门舅舅和妗子算是勉强承认他这个外甥。
马顺看来有四十岁左右,张粗糙大脸上,转动着双灵活小眼睛。他不冷不热打量他眼,问:“你就这赤手空拳跑出来?”
“行李在另外个地方寄放着,想……”少平还没把话说完,他妗子就对他舅恶狠狠地喊叫说:“还不快去担水!”
第二天窗户纸刚发亮,少平就悄悄地爬起来。
他到院子里时候,贾冰家人还在熟睡之中。他很快离开这里,转到街道上。
从南关通往北关大街上,除过赶长途汽车旅客外,此刻还没有什人。
他迎着清冷晨风,在静悄悄街道上匆忙地走着。城市切在他眼里都是模糊,他现在心想只是要找到那位没见过面亲戚。
赶到北关时候,天已经大亮。
少平听声音知道她是向他发难,他于是立刻说:“舅舅,让去担!”说话中间,他眼睛已经在这窑里搜寻水桶在什地方。
水桶在后窑掌里!他没对这两个不欢迎他亲戚说任何话,就过去提桶担往门外走。
马顺两口子大概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到院子里。
他舅撵出来说:“井子你怕不知道……”“知道!”他头也不回地说。
孙少平口气给他亲戚担四回水——那口大水瓮都快溢。
他从个扫街道老头那里打问清楚去阳沟路。于是在黄原宾馆旁边折转身,拐进条小沟。沟道相当狭窄,两面坡上象蜂窝似挤满房屋和窑洞。从这些房屋和窑洞好坏差异来看,少平估计这里是干部、工人和农民混杂居住区。
他在沟道中没有铺沥青土路上边走,边发愁地想:在这密集庞杂居住区寻找家农民,看来太困难。迎面不时有骑自行车和步行人走过来,但他没有开口。这些都是上班干部或工人,他们不可能知道有个叫马顺庄稼人。
他看见路边水井旁边有个正用辘轳绞水老头,尽管穿戴也还可以,但可能是个农民——城边上农民穿戴当然不象山区农民样破烂。
他便试着走过去向这老头查问他亲戚马顺。
下问对!老头向他指指阳面土坡上个院子,说:“就住在那里,们原来是个生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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