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能叫人忘记忧愁!是啊,酒实在是好东西!
哼,他丈人村里有个叫田五伞头,还唱秧歌敲酒怪话哩!那个大号叫田万有人唱什来着……对,他唱秧歌说:垧高梁打八斗,打下高梁蒸烧酒,酒坏君子水坏路,神仙不敢和酒打斗……嘿嘿,打斗不过个女人,连他妈酒也打斗不过?……他已经醉意十足,眼迷迷糊糊,脸上带着丝麻木而凄凉怪笑。
约摸个钟头后,他从这个小饭馆走出来,虽然没有东倒西歪,但脚步显然很不稳当。他没有看表,却抬头望望太阳,心里估摸时间大概到下午三点多——完全来得及回家吃晚饭。唉,他本来不愿意在该死黄原城住晚上。多令人难堪啊!自己名正言顺老婆就在那个城市里,可他却要住在父母亲家里。他痛苦父母亲心里也痛苦。在两个老人眼里,他是个窝囊废,是个被鬼迷心窍人。他们直叫他离婚。离婚?他才不离呢!
他舍不得润叶!唉,他知道,老人时刻在为他生气,为他着急,可这又有什办法呢?尽管回他们那里,三个人都不好受,但他还得回去。他是双亲独生儿子,多时不去看望他们,老人和他自己又都感到很不是滋味……向前勉强地爬上驾驶楼。他半凭意识,半凭技术,又开着汽车向黄原赶去。
半个钟头以后,酒劲更猛烈地挥发。他感到他象座在团棉花上,两只手忍不住有点抖动。眼前是个急转弯,瞬间,他感到灾难已经不可避免,飞奔汽车迅速向路旁倾倒下去!他凭求生本能扭开车门,纵身从驾驶楼里跳出来……但是,切都晚!他两条腿压在歪倒车帮子下面,刹那间就失去知觉——连那声悲惨惊叫都没来得及喊出……个小时以后,辆过路空面包车在向前翻倒汽车旁停下。位年约五十岁老司机跳下车来,面如土色地看见眼前惨状。他把手放在向前鼻孔上,感到还有气息。可是他无法把他从车帮子下面弄出来。
看来这是位心肠好又有经验老司机。他立刻转身在自己车上工具箱里翻出把小铁铲,跑过来在向前压住腿下面挖出道小沟,把他从车帮子下面拉出来。那两条腿已经血肉模糊,勉强还和身体连结着。条腿伤在膝盖以下,另条腿伤在膝盖以上。这位老师傅拿出块毛巾撕成两绺,把受伤腿分别包扎祝他显然没有进步医学常识,伤拉高右腿扎在上部——这是正确;但伤位低左腿扎在膝盖下面,根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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