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忍从斥候处得细报,不觉稍有些讶异,问道:“同来还有些骑兵?有多少?”
斥候毕恭毕敬地答道:“看样子得数千兵力。”
周志忍缓缓地点点头,转回身看帐中标青冀两州地形挂图。旁边崔衍见此便冲着那斥候挥下手示意他出去,又见周志忍直没什动静,忍不住出声问道:“舅舅,您说麦穗调骑兵入青州做什?”
麦穗谢过大伙!”
青州城守府后巷子里,江北军步兵统领贺言昭小心翼翼地将已身怀六甲妻子薛氏扶上马车,薛氏顾不得让旁边丫鬟婆子笑话,只用力抓着他手不肯松开,眼泪汪汪地看着丈夫,唇瓣轻颤着,几次张合都不曾说出话。贺言昭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男子,虽知道和妻子这别极可能便是永别,却也只是闷声说道:“自己小心身子!”
薛氏含着泪点点头,贺言昭使劲将手从妻子手中抽回来,退后几步吩咐车夫:“走吧。”马车轱辘缓缓转动,贺言昭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那车载着妻子渐渐远去,直到再也望不见妻子柔美面容,这才毅然转身大踏步地向城守府中走去。
议事厅内,阿麦字句地说道:“青州城必须坚守到年底!少天都不行!谁要是觉得不能,现在就站出来,不强求他。”
厅内片静寂,阿麦抬眼缓缓地环视圈诸将,轻轻点头道:“那好,既然没有人提出异议,那军令就这样定。若是到时青州提前破……”阿麦语调转,透出股狠厉来,“诸位可别怪心狠手辣!”
守军诸将大多都是青州本地人,父母家人这次也都同着百姓齐齐迁往冀州,要死要活不过是阿麦句话而已。扣留亲属为人质是自古以来直很实用法子,阿麦不屑为之,但是在此刻她也只能这样做。阿麦深知,誓言忠诚虽然可信,可却大多敌不过利益诱惑与亲情牵绊。
贺言昭率先向阿麦跪拜下去,“末将愿与元帅立下军令状,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诸将俱都单膝跪下去,齐声喝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阿麦静静地看众人片刻,上前托着贺言昭双臂将其扶起来,郑重说道:“不要城破人亡,只要城在人也在,等着领大军回来!”
南夏初平元年三月,青州十万居民由飞龙陉撤往冀州界内,青州城内只剩下两万江北军将士及三万余名自愿留下来守城青壮民众。同月,江北军副元帅薛武带营骑兵援助青州。薛武带兵进青州后第二日,北漠周志忍十五万大军便到青州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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