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因为有口吃之疾,向不爱说话,见他这不当不正日子来献画,便皱着眉缓缓问道:“何以今日来?”
高亮恭恭敬敬地说:“奴婢偶得仙家之画,恐微贱之躯不配久持,便赶着给皇爷送上来。”
他解开卷轴外系绒绳,稍稍拉开段,殷勤地笑着问:“皇爷请看,这画上玉皇帝尊是不是与皇爷十分肖似?”
肖似看
到皇爷眼前,也算得上佳作。不知千户是从哪儿寻到画师,竟画得出恁般好画?”
谢瑛道:“这倒不是什画匠,而是寻个会画画文人弄。先前就说崔美人画不难得不是?只是那些画匠都画顺手,你不叫他比着原作,他就转向自己偏长画法上,不如这些文人巧思多。”
高谦叹道:“岂是文人巧思,是你谢千户巧思才是。你把那文人养在家里画小两个月画,着实也辛苦你。快来人,把皇爷赏那匣珍珠给千户取来——”
谢瑛摆摆手:“百户这是瞧不起。张画罢,值得什。再说那人也不是养在家,只是从前欠过份人情,愿意给作这张画以偿情份。也得过公公关照提携,难道还不许也以画还情?”
高公公笑道:“谢大人这是臊咱家呢。你放心,这画若得皇爷和娘娘喜欢,咱家自然不会忘你。对,那画师真个是什人,怎就题个‘林泉处士’款儿,连个正经字号也没有?难得他作得这般好画,咱家也合该在皇爷面前提他句。万皇爷高兴,也赏他个出身,他才能多记你些情份,往后多还你几张画儿哪。”
谢瑛微微摇头,笑道:“那些文人都有些古怪脾气,可懒得再折腾回。再者公公真以为他平素就能画得这好?真这好,还不早出名。这画儿也是他画遍崔美人图,又看无数神仙图揣摩意境,还废刀纸上好玉版宣才得来,自己怕也画不出第二张。”
高亮古怪地看他眼——你不是说没盯着他画?那怎跟他“折腾”?怎叫他仿遍崔美人画和神仙图?他怎自己画个画儿还能费你纸?
谢瑛镇定地回望。
高太监自己挪开目光,嗟叹道:“这样画,辈子能作张也难得。”他还是个尊重文人人,断不能像那种不恤人情锦衣卫,把人关起来画两个月画儿。往后这样好图怕是难再得着,能有张便不错。
他叫儿子留谢瑛吃顿酒宴,自己立刻拿好盒子装那幅神仙图,歇也顾不得歇,直入宫中,将图献给成化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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