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甑细长滴管口滴滴落下酒液,谢瑛拿手指蹭滴,掀开蒙面布巾抹进嘴里,闭着眼缓缓才说:“这应该是蒸四五回,烈得烧舌头。你拿回去配药、冲兑着喝都行,可别似这直接尝。”
“啊……”崔燮看着他眉头微皱,睫毛细细颤动,像是呛着,又像在回味神情,忽然觉着这不知纯度百分之多少酒精大约、可能……应该还挺好喝?
身下马,牵着缰绳说:“蒸出酒中精华,所以叫酒精?你们读书人真是有意思,什都要另起个名字。”
崔燮也跟着下马,谢瑛在他腰间托下,叫他平平稳稳地落到地上,然后把缰绳扔到过来牵马下人手下。
那座院子里几间大屋都烧着火蒸酒,是连糟起蒸,味道极刺激,酒气浓到冲鼻。谢瑛爱惜新换衣裳,并不往院里去,而是远远地在院外歇下。
不时谢家仆人赶过来,在门外围幔帐,叫他们俩换上布衣,蒙上面巾,再往酒坊里去。
谢瑛领着崔燮到蒸酒屋子里看看,指着陶铸大酒甑和旁承酒陶罐说:“这就是那种能连糟蒸酒甑,比原先单能蒸酒浆好用。早先直没机会叫你来,这东西又大,不方便搬挪,今日总算能带你来见见。”
崔燮在书上看见只是个小小剖面图,画又跟化学书上实验图那简单,蓦地见着这个比人还高真正蒸馏器,确实相当震撼。
旁边有仆人看着他惊讶,以为他是没见过这东西,便过给他解说酿酒过程、第几锅蒸出来酒品质好……谢瑛摆摆手说:“休再卖弄,再没有比崔案首更会酿酒,这蒸具还是他画图做哩。叫你们备下精蒸酒弄好?带崔案首看看那甑,回头连酒带甑都给他带回去些。”
仆人应声下去,崔燮倒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又要愧受兄长东西。”
谢瑛笑道:“愧什?这是愿意给你,你只情拿着就是。要是不愿给,”他摇摇头,瞟崔燮眼:“你可能见有人能从锦衣卫手里要去东西?不过也不给你这大酒甑,只给你个小,叫你稳便地拿回去。”
说着便扯着他到更深处间蒸房,推开房门,指给他看炉上个只比高压锅大点儿小蒸锅:“这样只蒸酒水甑做小,搁进马车里就带回去。晚上咱们回城时就叫谢山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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