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冷冷道:“无父之子才称作孤儿。你母亲虽被官府断与父亲义绝,但你还姓崔,这崔府才是你家,徐家如何都与你无关,你这多年礼仪都学到哪儿去!”
他回头看眼,立刻有个长随巴结着上来问道:“可要小再拿板子来?”
崔燮看着崔衡倚在床边,想坐不敢坐,呲牙咧嘴,眼中含着畏惧与恨意模样,微微摇头:“他身体还没好,权记下这顿打。你去找小松烟拿《三礼》来,回头盯着你们二哥天背百字,晚上默下来。要是默不下来……”
他看着崔衡眼中渐渐充满惊恐,整张脸都扭曲,又有几分可怜他,觉着咒崔参议去死不值得什重罚,便说:“默不对就叫他晚上挑灯背,几时写对几时再睡。”
天百字也算不上多,崔衡都背下《御制大诰》和《大明律》,换《
觉着崔燮更需要个能帮他支撑门户宗妇。
崔燮连忙起身推辞:“也不瞒舅母,家里情况虽没有太差,却也高攀不上什公侯府千金。何况家父新来信,也隐约透露出要再娶心思,总不能和父亲争着娶妻吧?想这事总要等到继母进门,由父母大人做主……”
都这大岁数,刚休妻又要再娶?
秦太太差点叫这事恶心着,脸色乍青乍白,拍着他肩膀说:“好孩子,这事你不用等他做主,替你——”
崔燮握住她手,认真地拒绝:“舅母片好意,自然深知。只是孝乃立身之本,总不好为自己耽搁父亲大事。舅母也不必替着急,现在正要专心读书,还怕娶妻后因情分心,耽误举业呢。”
秦太太既怕他自己撑着这个家太辛苦,又怕他娶妻之后耽溺温柔乡,真影响前程。思忖阵,终究还是叹声:“现在先这样吧。舅母替你留意着合适姑娘,过两年你大,要成亲,只要说声,咱们刘家就替你娶回来。”
她怀着这桩心事,带着京里各色特产和个玩儿疯刘允寿回榆林,崔燮则拿着崔参议那封家书去探望趟弟弟。
这四十板子打得比崔参议在时轻得多,崔衡身子也比崔燮好,才几天工夫就已经能下地。
见着崔燮进来,他本能地先畏缩下,而后又想起挨揍时崔燮见死不救之仇,缩到床边挑眼儿看着他,阴沉沉地说:“你来看死没死?不用假装好人,奶打时你特别高兴吧?你们刘家人来给你撑腰,姥姥不要,以后就是给你们搓磨孤儿……”
这孩子张嘴就叫人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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