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最顶尖文人里,论到诗词也确实是他自己为最佳,便是师弟杨清、从王鏊手中抢状元头衔谢迁……也不及他。
这看来,崔燮倒不是故意奉承他这个老师,只是实话实说罢。
这实话才叫人听得顺耳,李老师高兴,便问他:“你若喜欢,也教你便是。竹枝词曲调简单,唱着也顺口,几句间也就教会。”
他倒是兴致勃勃地要教徒,奈何崔燮天生缺五音少六律,不是吟诗唱词材料。若叫他讲如何调乐律,他也能把“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蔟为徵,姑洗为羽”之类相关经书文字背得头头是道,
(竹枝)蚕初熟(女儿),野麦青时(竹枝)雉始飞(女儿)。”
写在纸上是种感觉,唱出来就是另种感觉。
崔燮原先读着这诗只觉着是韵调稍活泼点、白描风景古诗,听人唱出来,倒有种婉转低回情味,像是唱着小女儿情思似。
这诗也是唱,曲也是唱,李大佬会不会填曲子呢?他不觉凝神思索,怎才能说动老师修改曲本,给自己新戏刷层金漆。
李东阳兴致盎然地唱完,回头见学生脸沉思,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对这两首诗删改过剧,遂给他解释句:“和诗难,次韵尤难。若单为和诗依韵而伤诗趣,则强和之不如不和。诗之趣不关义理,你那西席诗中典故义理太多,倒失竹枝词真趣,非大削大斫不能救。”
怎改都行,陆先生能得他这样大家删改诗作,估计也只有高兴。
崔燮笑笑,说道:“学生亦觉着先生改诗更清丽动人,想来陆先生见也该是喜欢。学生只是于诗词道懂得太少,也是头次听先生唱竹枝词,心中大感意外,时有些失神。”
李东阳微笑道:“这有什可意外,古时诗都能入曲而歌,后来诗曲失传才衍出词,词失唱而后又有曲……如今也只有吴越还有唱诗。自来爱诗,也会些吴越曲调,只是唱得不大好,不是在你们这些弟子后辈面前也不肯献丑。”
崔燮连忙表扬他:“先生歌声悠扬动听,哪里不好!学生也是读过几年书,大小见过些世面人,还不曾听说别人有会唱诗——便连懂得诗词入曲才子也只见过先生人罢!”
他这马屁拍得十分粗糙,李东阳本想笑他声“你才见过几个人”,但转念想,他还真是见过世面。不说皇上、太子,单就国子监司业、祭酒,东宫属官、翰院词臣……他见过人或许不多,却都是大明最顶尖儿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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