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想叫他坐几年冷板凳,等他自己耐不住转住部院也就罢,如今既生这样波折,索性也不用熬着他,过些日子就给他个编摩誊写制诰文章机会。若是他自己不争气,写出文字里有犯忌疏失……
不过如今这任镇抚使为人硬直,又似跟他有些交情,怕不能全听内阁。索性别闹到要下锦衣卫衙门地步,就在院里处置,叫他放个知州外任吧。
尹阁老自己柔肠百转地要搞宫心计,却不料天不遂人愿,总要而再再而三地打乱他安排。
这回倒不是天子忽然想提拔崔燮,而是天子忽然患泄泻之症,病得气势汹汹,压倒朝中切大事。
自打万贵妃过世,成化天子虽不止次觉着贵妃去,他也不能独活,可身体其实并无大恙,向都是心病。这回泄泻之症却
。
连自己这样太监都要娶妻养子,享个天伦之乐,崔燮好好个男儿却只得单着过。年轻时还容易熬,到老没个贴心孩儿照管着,可怎过呢?
高公公心里怜惜他,在皇爷面前也不吝说他好话:“崔大人家离得近,更兼急着替皇爷办差,不肯耽搁工夫,上个月就早早到吏部报道。翰林院里因尹学士看他年轻,便叫他跟着几位修撰读书、修书,将来好替皇爷办事。”
成化天子点点头,算是认可尹阁老安排,只又添句:“既已是修撰,可为展书官。”
天子虽不爱听先生讲课,可是只要经筵制度还在,有哪天再听听可能,就得往里添合适人——崔燮殿试那篇文章作得就好,能深彻洞察时弊、警策有力,观其文知其人,正是适合侍奉天子左右以备询问才士!
其实今年榜眼也是个少年俊秀官儿,可惜家在江西,这两个月且回不朝,等他回来再做安排吧。
天子出言即是圣旨,高公公亲自传奉,尹阁老这个掌院学士也得憋着满心委屈领旨。
他好容易把崔燮安置到最不容易出事地方,以为能压他个十几年再说,却不想十几天都没叫他过完,天子就想起崔燮,还特地把他提到个能面圣职位上。感情他腔心血安排都是白费!不用什李东阳李西涯,崔燮自己就简在帝心,单凭圣宠就能爬上来!
尹阁老默默吐口血,看着在在旁跪接旨意,年轻得耀眼崔状元,心里横生出巨大不安。
他自己就是靠着中旨从礼部右侍郎路当上翰林学士,对“圣心”二字厉害知道得尤其清楚;再看这个同样凭圣心上来后辈便越发警惕、越发不顺眼,默默地动打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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