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身子深深躬下去,饱含深情地说:“臣诚知陛下怜惜海外小国弱民,不忍其遭受海寇侵扰之意,故令水师代其清剿海盗,以保民安。之所以令锦衣卫出海,只因其为天子近臣,陛下可以其为耳目,如同亲见海上战斗情势。”
正德顺势点点头,说道:“正是,朕其实也不定要派锦衣卫出海,朕知道大明军士精壮善战,出战必胜,想亲眼……”
崔燮朗声打断他:“陛下即便令锦衣卫出海,众人又不通文墨、不解书画,如何能令陛下如临海上?臣却略能画几笔,愿随锦衣卫人等出海,为陛下画来这场海战现场海船倾翻,血肉横飞之态。”
不不不,哪儿有内阁大学士出战,崔先生不可!
做阁臣不能去,臣可以辞官。只要能满足陛下心意,臣不在意身份。
何谓天威难犯!
朱厚照不会是想亲征吧?
可千万别亲征,他在正史上就是淹死,万历史惯性特别强,让他淹死在日本海里呢?
崔燮提心吊胆地等半天,终于等到天子口中平倭大将——不是御驾亲征,不是大将军朱寿,而是锦衣卫指挥使谢瑛与十四所千户。
兵部尚书王琼立刻反对:“朝廷大事并非涂画般容易,应选熟悉水战大臣去,怎能令不习水性锦衣卫出海?”
崔阁老不在意,天子、阁臣、六部、九卿可都在意得很。刚廷推出来阁臣,不能为让天子看个战场图就辞官啊!
坐上皇位,刚想释放下天性正德天子就叫先生吓回来,连忙断御驾亲征小心思,连锦衣卫也不派,老老实实由兵部举荐将军。
崔、杨两位老师对他还是很好,提议派几个画师随船,好画回前线将士平灭倭寇英姿,回来制成画影给他看。
海船还没出港,文思院画匠们就忙忙碌碌地制起画影。这些画匠虽没见过大海,却见过崔燮画锦衣卫,照猫画虎也能画出逼真海景来
说着又瞟崔阁老眼——这眼风可不只他个人在递,三位阁老、六部堂官,二十多双眼落在崔燮脸上,逼着他把这个被连环画洗脑皇上劝正经。
崔燮心里呵呵声。
派锦衣卫出海算什,没打算御驾亲征就算他教得不错。
但身为内阁三辅,他还是负责任地劝天子另选擅领水师将军平寇。就算要派锦衣卫过去,也可以,但锦衣卫只可代天观战,必须令懂海战将领指挥,不可使谢瑛等人指挥战斗。
虽然他认识谢瑛多年,深知他是个文武双全之人,但他绝不会因私谊而举荐不合适人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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