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看见他们反应,心中暗暗满意,对着墙上地图勾起点浅笑:这群地主还想对付他?他可是从历史
犯人看就心虚胆寒。那管事王春已经叫打得腿软,只是觉得咬死不认,王家还能保他,宁肯苦苦熬刑,迭声地叫屈。
实则这案子没甚委屈,是上任县令在时审过回,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因保密缘故不方便走访新案件,便都从旧卷宗中挑出罪证确实,却因王家势力被轻判,叫来原告、证人,今日正好当庭审判。
当时前任县令屈于王家之势,主动替他家人开脱,将案卷轻轻做成个争执间失手伤人,只让王家几个庄户、家人挨板子,人罚几刀纸就算。到宋县令这里,却是奔着要王家垮台目标去,不要纸也不要钱,只要他服罪。
王春心志虽强,却强不过县里半年多前新制大小板子和拶、杠等刑具,挨得遍身鲜血淋漓,终于还是松口认罪。
堂下有衙役声声将堂上话音传出去,县衙外围着听讼百姓便都知道,新来这位宋县令敢动王家、能动王家,如今王家老爷们虽然还能高高在上,但管事家人们……
他们也可以试着告告。
在王家管事声声惨呼,苦主们声声号啕中,几个衙役抬着卷大纸从角门出来,清开围堵在衙门外人,徐徐展开图画,贴在县衙右侧长长砖墙上。
宋时跟在他们后面踱出来,右手提着根细长竹枝做教鞭,衙差们将图完全展开,用糨子糊在墙上,抬手将鞭梢点在图上处红蓝两条线圈出空白间:“蓝线所画是县里登记、王家该有土地;红线画便是他家非法侵占之地。县尊大人已查明王家五代数十年来侵占县里土地共计十九顷五十六亩七分三厘……又倚仗先祖父官身而拖欠税款多年,仅积欠粮税项,至今便计有六千二百八十五两二钱九分三厘……
“县丁口,为他家均背两五钱三分六厘税款。而因王家欠税,而里长、粮长为之受追比至倾家荡产者凡十三家,受追比而双股俱烂、至今行走不良者有七人……因其包庇户下人逃徭役,余者十六至六十岁人丁三十年间每年每人均多摊徭役六日……”
帐不算到自己身上,不少看热闹百姓还以为王家事与自己无干,只是新上任县令与王家生龃龉,要借着官司从他家榨银子。但听宋时报上这些因王家隐田而倾家荡产、被打成残疾农户,听到自己这些年来为王家多出税款、多服徭役,顿时入心,再也不能将此事看成事不干己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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