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宋时才这点儿大,晃四年不见,就抵他发际高。桓凌慢慢收回手,笑笑,揽着他往后堂走:“走吧,先去收拾带回京礼物。回去时你多带些银子,经过苏松带也好买些时新料子捎回家。”
宋时跟着他往后衙走,淡定地问:“师兄要不要捎些东西回家?”
有几封信要寄给师长、同年,家里就不必。他怕宋时到桓家再触景生情,又怕祖父和堂兄弟们为难他,宁可叫府尊朱大人帮忙捎去。桓凌跟他说要寄人,又取笑句:“这快又不叫小师兄?”
其实叫小师兄也没什不好。他家里还有两位堂弟,时官儿叫他小师兄,岂不正说明心里只当他个人是师兄,别人都要疏远层?
他心里叫“时官儿”,宋时却恰好说句“也没计较师兄叫时官儿”,听得他心口微颤,险些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但细细回忆下,便知道自己什也没说,这句话只是巧合而已。
张画,绣它来做什?
“多半是家里有田地大户,请张公子小像回家,保佑明年水旱不侵、稻麦丰产、地里不生虫……”
什?王氏都破产,还有大户敢挂他像?不怕块儿破吗?
不像话!
怎就不是追星少女看他长得好看,找人绣他像挂墙上欣赏呢!
他轻轻吐口气,放空心思,赶快拉着宋时收拾东西去。
两天后,宋家父子便带着县里孙典史乘车进府城,与朱太尊道登船北上。
宋时老家就在河北保定,到京里肯定就能见着家人,
他愤然摔摔袖子,跑去找桓小师兄诉苦:“武平县迷信风气实在不堪!过几天就要陪父亲入京,无暇分身,小师兄在县里得帮管管这些愚夫愚妇!”
桓凌听说武平县信神风气已然严重到连活人都要供起来,也觉着不像样,应声允准:“这风气是该管管。过两个月就是年节,只怕这股胡乱祭祀风气更浓,得贴告示,不,再办次‘三下乡’,叫本地衙差上台宣讲,百姓们更容易听信。”
不过,“方才你怎忽然叫‘小师兄’?”
小师兄?叫吗?不是叫师兄?宋时理直气壮盯着他看会儿,然而没能把桓凌盯得主动避开,只好自己先挪开眼,仍是浑若无事地说:“也许是时失口吧。说来师兄年纪也没比大多少……”
“嗯。”桓凌点点头,忽然抬手在他鼻子下方比比,也本正经地说:“当年先父刚把你带回家时,师弟你才这高,当时也觉着该叫你声‘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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