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周王仍死死盯着他,满面紧张模样,忍不住叹声。
这孩子竟看不出他方才意思,是指自己将他放在心上,故而他周围人才敢倚他势为所欲为?
天子挥退内侍,对周王说:“你今日进宫,是要来向朕求什?你可还记得,上回你要保你王妃,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得是什处置。若这回再代人请罪,朕便不只要发你出宫。”
周王垂眸应道:“儿臣当日回护桓氏,也是因她确实是为人诬害,罪不至此。而外祖之事却是朝廷公事,其罪该当如何处置自有三法司论断,父皇裁度,儿臣不敢插嘴。今日儿臣入宫,只为来向父皇请罪——”
他外祖昔日虽有靖边患、平花马池、修补长城功绩,但入主兵
堂骨气、查清这场大案手段。
下面人感叹是桓御史明断案情,揭露兵部tf弊案,连马尚书这样权势赫赫之辈也能扳倒。几位学士看,却是已出宫开府周王——马尚书与桓阁老何等暄赫身份,竟为桩原只是下层官吏收受贿赂、任用庸常将领小案,个辞官出京、个下狱待罪,若说只是*员倾轧,到这时候谁也不会信。
上回桓阁老出京,周王便受连累出宫开府;却不知这回马尚书查出科场舞弊案,周王又会不会再度受累。
满京目光都落在周王府中,周王那边却偏偏安忍不动,闭门谢客,只进宫向父皇谢回罪。
新泰帝眉宇间微含郁色,指着殿中三法司送上帐簿与文书道:“朕原先念着马氏有功于国,向宽纵他,如今却是宽容不下去。你若要为你外祖求情,先看看这些文书,看看三法司呈上条陈。边关军备靡烂,他这个兵尚岂能脱罪?还有花马池等几处将领枉顾国法私开边贸,他这尚书非但知情,还收重金贿赂……”
周王重重叩首,惨然道:“都是儿臣之罪,是儿臣才微德薄,才令外祖、令马氏家生这等心思。”
新泰帝冷哼声:“不是你才德不足,是朕这些年养大他们心思。兵部之弊,满朝上下,朝中关外,除个桓御史,难道真无人看出这些?只是因为你在这里……”
他按按胸口,微微蹙眉,周王正在谢罪,见着父皇仿佛有心痛之兆,连忙起身去扶他,面唤人去寻御医。
几名总管太监出去唤御医唤御医,上前帮着周王扶人扶人,又有人去斟水取药,拿圣上平日吃定心散来,霎时间忙个不停。
新泰帝不耐烦挥退众人,说道:“朕无事,叫御医退下罢,朕与皇儿说话,不必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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