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名原也不是出在诗名上,而是个讲学名士。温大人得那篇《大气论》,便觉心满意足,将文章纳进袖袋,依依作别:“贤弟身怀高才雅望,虽时不得意,来日必定仍要回到中枢,到时候经过西安,万望再来看看愚兄。”
宋时笑道:“兄长已经连得两年上等考评,必定比更早有升迁,该是盼候兄长来汉中府看才是。此处已出府太远,兄长不可再送,小弟要先走。”
温大人有些不放心地说:“汉中去年大旱,有几股流民作乱。虽然如今已安定下来,但那些刁民大胆妄为,吾弟只带这几个家人随行,吾恐路上有些不够稳当。为兄今日
你们爹爹帮着递封信就行。地方官清闲,三叔有是时间看家书。”
他把三个孩子打发走,两位嫂子和他姨娘来给他送东西。
他自己收拾都是做事业用东西,才跟家人团圆没到年又要出门,还是独自人赴任,家里人自不放心。娘和嫂嫂们赶着给他做簇新内外衣裳、鞋袜,哥哥们外头买新官袍、腰带,还换几匣打赏下人铜钱、碎银……衣食住行打点得色色周到,连油盐酱都恨不能给他装车。
别他都收,但山西陈醋可是从古代出名到现代,那几瓮醋就不要带。
因有家长帮忙收拾行装,他正好腾出工夫给侄儿印教材、给大哥印模拟考题和答案;到翰林院、各家府上拜别师友;临行前又到酒楼订桌,请平日交好同僚和同年们吃顿散伙宴。
这折腾足有五天,应该带东西都收拾齐全,该行礼数也都行周到。他到吏部领关防、路引、仪仗,便拉着雇来车队、保镖,踏上西行之路。
他出发时已过二月,北方虽然不能说春暖花开,但也不是正月间寒风凛冽模样,地上草也透几分新绿轻黄,行程并不艰难。京城到汉中两千数百里地,他们行车马行车又多,须得晚起早宿,又要等着从保定赶来匠人同行,拖拖沓沓地也走个多月。
从京里到西北任职,给定时间就只两个月,宋时为赶时间,到黄河边上都没敢绕道看看壶口瀑布,只在西安停两天,在西安知府陪伴下走马观花地参观圈名胜古迹。
等他将来辞官,非得在这边狠狠住几个月,把能参观古迹都参观遍不可!
他满心舍不得离开,陪同知府温大人也握着他手,恋恋不舍地送出城十里,还即席吟首赠别诗。宋时也想回他首,可惜急切作不出好诗来,索性取篇在京城时印《大气论》送给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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