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桌太太回头问范涟:“范二爷啊,金泠小姐和盛六公子婚事怎样啦?有谱没谱啊?什时候吃喜酒?”
程凤台说:“对啊,金泠事情怎样?你姐姐前儿还问呢——你们家事,她竟问。呵……”
范涟摇头摆手脸不耐烦:“别提别提,这件事都不许再提。郑重宣布:妹妹范金泠和盛六公子盛子云没有关系——除在个班级念书之外——没有任何关系。还婚事呢!哪儿来婚事?!这哪个好事之徒传出来闲话?坏妹妹名声嘛!”
好事之徒程凤台扬扬眉毛拒不承认。
范涟话引发有许多猜测与好奇,屋里人都支起耳朵等他说个究竟,连搓牌声音都小。可是范涟却沉默下来,不开口,可见里头是有些不便说内情。
名字里水太多,水多金沉,爹就急,给三妹名字里加个金。”
大家都恍然大悟地长长哦声。名门望族中等闲小事,传出来都是很有听头。
右手小姐问道:“范二爷北边家里还有草原?”
对面太太就望着范涟,对小姐笑道:“何止草原,还有好几座山和自家卫队呢。范家堡呀,边疆王!谁嫁给他,那就是王妃!”
小姐被说动心事红脸,看不出范涟摩登绅士样子,家里竟是做这原始生意。
程凤台最先耐不住,盛六公子盛子云是他老同学弟弟,来北京念书,他对他负有监护责任:“盛家小子怎啦?”
范涟说:“盛家六小子……哎,慢说妹妹看不上他,就是看上,家也不能要这个姑爷。”
“哎哟
范涟笑道:“什边疆王,这都哪年哪月名头,现在可没啦!日本人来,抢家好大个庄子,家里子弟兵天天和他们打。是读书人,最怕这些刀啊枪,这不,带着弟弟妹妹到北平,找姐姐投亲避难来。”
程凤台吸口烟,眯眼喷出烟气来骂道:“你还有脸提这个,窝囊!自己家自己都不守着,只知道交给底下人!换,日本人敢动根草试试?不把他们肠子捅出来!”
范涟点头笑道:“那当然。谁不知道你程二爷脾气,活土匪嘛。”
太太小姐们对家国战争不感兴趣,知道底细就打趣道:“今晚涟哥儿就没赢过,难怪要哭穷。不要信他。范家那些兵能和日本人对着干,能差得吗?他啊,是在外面念几年书,花花世界看惯,再回到范家堡荒郊野地就跟要命似,跑北平享福来。”
范涟笑笑没有反驳,大概是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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