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用力拨开她
手，
掀帘子出去
，腾腾腾走站到台上动也不动，就瞪住蒋梦萍。他眼睛本来就亮而有神，是男人中少见水杏眼，现在直愣愣饱含怨恨地盯着个人，程凤台在下面看着，那目光好像能刺穿人心肝般，狠得人发疼，真让人觉得股惧意，简直是庙里金刚怒目。
商细蕊迟迟地不开口，胡琴鼓点都停下来，满场宾客觉出不对劲。
在这片寂静里，商细蕊忽然拔起嗓子，厉声唱道：
“休想这子弟道求食！娶到他家里，多无半载相抛弃。又不敢把他禁害，着拳椎脚踢，打你哭啼啼！
恁时节船到江心补漏迟，烦恼怨他谁。事要前思，免劳后悔。
也劝你不得！有朝日准备着搭救你块望夫
你究竟怎
？”商细蕊捏把她胳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小来摇摇头，强忍着什似转身走。过会儿，商细蕊从镜子里看见她掀帘子直往台下瞧，蹙着眉尖，很恐惧样子，好像台下坐只大老虎。
商细蕊悄悄走近，拍她肩膀：“看什呢？”
小来惊叫声回头，惨无人色张脸，活像见鬼。商细蕊觉着是真不对，也掀帘子往下看。第眼就瞧见程凤台，程凤台也看见他，冲他直眨巴眼睛，商细蕊不由得笑笑。旁边坐是曹司令和程美心。他想待会儿出场，程美心见他后忍气吞声还要强颜欢笑表情，可是程美心忧心忡忡地不断扭头往另边瞧，心思不在台上。商细蕊顺着她目光往那边望，人就定在当场。
鼓点响过个调门儿，不见主角出场，配戏轻声唤他声，可他早已魂飞天外，什拍子什场合都不管。
多少年天涯海角，再想不到今时今日，居然会在这里遇上。
商细蕊觉得脑子里盛都是滚烫岩浆，又热又涨，痛得嗡嗡作响，腿也是软，扶着门框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智。她过得真不错，衣着体面，容光焕发，坐在下面听他唱戏，像个上等人家少奶奶样。过去他们站在同个台上唱出戏，悲欢苦乐都在起，那时多圆满，多热闹。后来她走，走到台下去，戏台子上只剩下他商细蕊个人，这个世界也只剩下他商细蕊个人。
她再也不同他起唱，她听他唱。
商细蕊站稳身子，心想好，今天就给你好好唱出。
小来之前在台下见到蒋梦萍，就被唬得神魂出窍，情知今天必不能善，死死拽住商细蕊袖子，哭道：“商老板！别！咱们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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