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来装作没听见,转头就走。
商细蕊戏演到九点半散场。在这期间,程凤台抽半包烟,把训话内容暗自演练遍,自觉字字珠玑发人深省,世道人情都占满,定要这小戏子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今晚商细蕊大概没有改戏,外面掌声雷动久久不歇,商细蕊谢座儿谢二十来分钟才得退场。他昨天被曹司
程凤台不敢告诉二,nai奶自己这是去找商细蕊训话,因为也觉得这有点莽撞有点二百五。他和商细蕊只是场面上玩笑交情,远没有到剖心谈私事程度。可是以他这说风就是雨性子,既然拟定训话内容,那就非得立时即刻发表出来,等不。
程凤台早早地来到清风大戏院,敲门进去找商细蕊。商细蕊化妆化半,脸上只有条眉毛,见是程凤台,便知是秋后算账,来者不善。
“程二爷,什事?”
程凤台看到他那半边眉毛就想笑,心说你这样还敢来开门呢:“有话找你说。”
“可还有戏。”
程凤台不请自入,脱下帽子围巾,在就近条沙发上坐下,点根烟,拿烟头指着他:“那就去唱。多晚都等。”
后台向是禁烟,但是谁也没敢要程凤台把烟掐。商细蕊言不发回到座位上去扮戏,今日气象不对,两方都有着郁结闷气,也不能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程凤台东张西望,戏班子化妆间永远是明亮拥挤五彩缤纷,商细蕊治下宽松,后台尤其拥挤混乱,衣服横七竖八挂几排,油彩碟子摆得跟灶台样。东西乱,人更乱。从刚才程凤台进门,女戏子们目光就飞过来,其媚惑风骚,不下于陪舞女郎。她们有认识这是贪玩好色程二爷,花钱没数,是个金主,攀上他,好日子就来。有虽然不认识程凤台,但以她们阅历,从衣装气度上就能猜得出男人来头。做官不能那不顾体面,找到戏子化妆间来,那必定是世家公子或者商贾小开,难得长相俊俏,可看得人心痒。
个女伶戏服大畅,露着里面白中衣在程凤台面前搔首弄姿地晃过眼,恨不能把大腿露出来。程凤台眼神笑吟吟追随她阵,心说这究竟是水云楼呢还是百花楼呢,怎跟进窑子似。
商细蕊对鼻子底下这些风月无所知,很认真地对着镜子勾眉毛。大辫子小来姑娘怕烟灰被风吹沾到戏服上,木着脸走过来放下只调水粉瓷碟子给程凤台做烟灰缸。程凤台对她笑笑,她还是木着脸。
程凤台说:“麻烦姑娘再给倒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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