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又笑两声:“你姐姐说得没错!”
“你有脸说?”
“是用半劲儿,你是全用。再说也没耽误正事儿啊!你有儿子你!连老婆都没有。”
范涟今天有事相求,不与他斗嘴。程凤台把衣服脱躺炕上去,暖暖和和地准备入睡。
范涟急:“姐夫,你别睡啊!事儿还没完呢!”
到卧室才脱下外衣,范涟就来。范涟西装领带梳奶油头,这样丝不苟,倒不像是从女人被窝里爬出来,也不像是专程来接妹妹。他进门就喊:“姐夫,给十五万。”
程凤台脱下件羊毛背心,气得笑道:“你打哪儿来?《百家姓》去掉赵,开口就是钱啊?哪儿就得给你十五万?”
范涟屁股坐床上,佣人给他端来茶杯茶壶,给程凤台端来小盅酒。范涟拿过他酒盅闻闻,惊讶道:“你睡前还喝烈酒呐?这是你们上海人习惯?”
程凤台也好奇:“以为这是你们关外人习惯呢!你姐姐规定,入冬以后每夜睡前喝杯。”
“哪有这习惯。关外人也不至于这酒鬼吧?”范涟又闻闻:“怎股药腥气,泡什?”
“你有什事儿,张嘴就要钱。说吧。快说。”
可是程凤台背过身躺着,很不当回事似,范涟觉得难开口,默阵,道:“是这样,准备在上海盘两个厂。刚才与人谈过,价钱都还合适……”
他们两个谁做买卖都要带另个发趟财。但是这次,程凤台可不乐意,坐起来盯着范涟看眼,把他吓得往后仰,可是程凤台又躺下,哼哼气儿道:“你可真听金瘸子话啊!叫你办实业你就办实业。那你该问金瘸子要钱去——本来就不赞成,还讨钱?”
“又不叫你白掏。给
程凤台说:“谁知道那个。总是人参鹿茸虎骨什吧……”说到这里,程凤台忽然就知道这睡前杯酒效用,过去仰头就喝,从来没细想过。范涟也明白。两人对视眼,很猥琐地笑起来。
程凤台拿起酒盅感慨道:“想呢,怎外头来两回,家里还能来两回,儿子嘛个接个生不停。当是天生神力呢!原来就这玩意儿闹!”
范涟夺过杯子道:“这是好东西啊姐夫!壮肾益精。你不喝喝!”
程凤台立刻抢回来干而尽:“这是你姐姐专门给。你要自己问她讨。”
范涟颓然坐下,苦笑道:“哪儿敢啊?回头她得说啦:‘你又没个媳妇,又不传宗接代,喝这酒干嘛使?劲儿都用在婊/子身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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