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令连连挥手赶他：“去去去！滚
边儿吃去！”程凤台又把果盘端走独享
。
对于程凤台这个年纪
纨绔公子，曹司令见得多心里也有数。以为八成是与哪个小开哪个老爷斗气斗势，或为着个舞女争风吃醋。程凤台是经过世面有分寸人，不至于为非作歹，这点倒还让人信得过。看他坐那儿抽两口香烟吃两口水果，领带松，袖子纽扣也开，闲闲散散雍容自得。曹司令真觉得这是他儿子似，看着叫人心里又恨又欢喜，所以面要破
几乎就能顶部戏麻烦劲儿，不愧是水云楼当家人。
直到正式演出前三天，程凤台果真去曹司令那里借兵。他般走货就是用曹司令精兵，这就等于请镖局，而且比镖师枪械更为精良，更有实战经验。走趟货回来，再与曹司令二八分账，两厢便宜又保险。但是他这回借兵却不派正经用场，当着姐姐程美心面，也着实难以启齿。跟曹府里吃顿饭，胡扯通，只说有生意要与姐夫谈，程美心也就不稀得听。
郎舅二人进书房，曹司令嘬着牙签觑着他，面含笑从抽屉里拿出只镀银盒子装雪茄烟，很不屑顾地掷到他面前：“拿去！英国货！老子抽不惯！”
程凤台也不道谢，当场从盒子里拆出支点来深吸两口，陶醉得眉毛抬：“真不错，地道。嘿，姐夫就爱个洋货！”茶几上盘水果切成丁，程凤台拿牙签簪着就着雪茄吃。
曹司令把牙齿剔得啧啧作声：“
可不爱洋货！洋人东西，除枪炮和女人，没个老子使得惯！”程凤台闻言，很恰当*秽笑。曹司令心领神会，也与他回以笑。于是两个色中饿鬼就洋女人展开番粗浅而热烈讨论，气氛差不多，程凤台忽然说：“姐夫，问你借班兵用用。”
曹司令抬下巴：“这回往哪儿走？”
程凤台夹着雪茄烟手挥：“不走货。不出北平城。您甭多问。借不借？”
曹司令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英俊风流年轻人。他刚刚吃他顿丰盛午餐，喝他珍藏白酒，现在抽着他进口烟，吃着他水果，向他借兵居然还不许他过问——简直快把这王八蛋宠成儿子！他对儿子都还没有这样宠！
曹司令呸出口空吐沫：“个娘老子！你拿老子兵去杀人放火还不让老子问！”
程凤台连忙笑道：“哪儿就杀人放火！犯得上吗？不给你闯祸，就拿来充充场面。”他把那盘水果端到曹司令面前借花献佛：“姐夫，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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