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地碎瓷片中拾钞票。等商细蕊穿上裤子薛千山穿好鞋子,她们才手忙脚乱地包好钞票跟上来:“薛二爷!您带们段呗?这个天儿坐洋车怪冷。”商细蕊看到其中两个窑姐儿手都被瓷片割破,手绢拿去包包钱,伤口就用嘴吮着,那大红颜色厚腻唇膏,比滴下来血更要红些。
商细蕊常常能够见到这些花红柳绿女子们出入牌局,里面也不乏他狂热戏迷,拿皮肉钱给他买这买那地捧场。导致过去商细蕊对她们看法很矛盾,从小唱来戏中,既有“女儿清白最为先,落得个清白身儿,也就含笑九泉”,仿佛女子失贞,就不是等好女子,甚至失去在世为人资格。但同时又有梁红玉,杜十娘等义妓为后人传颂千载。商细蕊想不过来,索性就没有想法。再后来经事多,发现他其实只对不靠本事吃饭,还活得很得瑟人有种蔑视态度,至于干哪门子营生,他毫不在意——戏子本身也是下九流。戏班中女孩子陪老爷少爷们过夜,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不妥。窑姐儿中间偶尔有个弹琴唱戏出色人物,他也肃然起敬。商细蕊直觉得眼前这些只会陪男人打牌睡觉窑姐儿高不能清白死,低不能技傍身,不管生在哪个行当都是末流,不值提。今天却发觉,其实她们也是很有能耐,当着杜七盛怒之下还敢火中取栗胆识,还有那细嫩手,从碎瓷片里捡钱居然不怕疼,还能捡得那干净,个大子儿不留。她们是有不管在什时刻什情况,都能捞着钱本事。
商细蕊想道,如果有天不能唱戏拉琴,还不比她们能活着呢。心里不禁有种说不出来宽慰和后怕。
初十这天正是常之新外出公干,蒋梦萍来程府小住日子。程凤台借口送常之新去火车站,脚滑就来街那头商宅,商细蕊此时还在杜七那里,教程凤台满怀热情扑个空。傍晚把蒋梦萍接回家,二,nai奶特意命厨房多添几样菜来招待她,正在绞尽脑汁揣度她口味。
程凤台就想到商细蕊毕生三不:不唱《白蛇传》,二不学诗词歌赋,三不吃宁波汤圆。因为《白蛇传》,蒋梦萍与常之新结缘,商细蕊当时还傻傻地给他们配小青,结果曲成箴,白蛇追随许仙而去,乃是他奇耻大辱。第二件,源于当年他与常之新吵架时候,常之新对他说:你书也没有念过几天,人世间道理能懂多少?堂堂个大学生。所以你姐姐事,说才是正道理,你该听。又拿出与蒋梦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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