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记者最近过得特别滋润,靠着商细蕊几篇独家消息挣来大版面,得主编许多嘉奖,他立刻把衣裳皮鞋全换成崭新,抽烟也敢抽骆驼牌,这会儿叼着香烟,在暗房冲洗那日余下照片,准备给商细蕊送去套套近乎。刨去登上报纸商细蕊单人照,商细蕊与程凤台合影足有十来张,黄记者挑挑拣拣,发现其中有这张照片:程凤台曲着条胳膊,斜斜地支在梅树上,商细蕊站在他身前,遮住程凤台小半拉身子,也有条胳膊曲在背后。程凤台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是公子哥儿惯有潇洒派头,商细蕊却抿着嘴,笑得明媚无双,像在嘴里偷吃颗糖,开口怕要掉出来,闭着嘴又藏不住甜,就那样儿满心欢喜。
两个人长得般俊俏,然而各有各风流意态跃出纸上。假如是男女组合,准能让人赞声郎才女貌,对璧人。黄记者拍照时候并不觉得有什特别,此时拿着照片,不禁看住眼,不知道是自己拍摄技法大有长进,还是这对格外俊美上相,这分布有致,光影错落,简直拍出水彩画意思!心想等会儿商细蕊拿到照片,定也要夸奖他!立刻把这张多冲洗两份。
位同事悄悄进暗房来,从黄记者肩膀后面凑头过来:“哟嗬!谁相片儿这是?”
黄记者立刻把照片装进信封里,没好气地说:“管得着嘛你!”拔脚就走。那同事碰鼻子灰,没好气地骂骂咧咧乱翻通,条卷胶卷夹在绳子上,他随手扯下来冲亮看,惊喜地“嘿”长声。
黄记者今天来到水云楼后台可是来得不巧。这两天因为报纸上大肆评判商细蕊,许多戏界同仁便自发地相约而来向商细蕊表示声援和支持,又正巧王冷来找商细蕊对戏,程凤台和杜七也在,几方人马在后台都站不开地方来。黄记者很识相,与各位角儿攀谈攀谈,留下照片就走,走前还挤眉弄眼,好像信封里夹着大宝贝。商细蕊忍不住背着众人抽出照片来翻阅,看到那张梅树旁合影,也觉得眉目动人,诗情画意,抬眼望望程凤台,程凤台冲他眨眨眼睛,回给他个和照片上截然不同俏皮微笑,他又举着照片认真地盯会儿,不知道照片上二爷和眼前这个二爷,哪个更像他二爷。王冷挨着商细蕊坐着,不免好奇地朝他打量,顺便就瞧见这张让商细蕊爱不释手合影。照片上两人明明是前后地站着,但是王冷就觉得,商细蕊背后那只手与程凤台是交握着——他们神气就是让人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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