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亲儿子,跑遍六十余州空手而归,正在朝夕悬想之际,忽日在十字街头不期而遇,于迅雷不及掩耳瞬间叫道:“哦,在这儿!”只有这样才行。这是困难。只要具备这样情韵,别人看不论说什都无伤大雅。即使被斥之为不是画也不耿耿于怀。但求色调能代表此种心情部分,线条曲直可以表现几分气质,画面配置可以传达几分风韵,那,纵然表现形态是牛是马,或者非牛非马也不可厌。即使不可厌也还是画不出来。把写生本置于桌上,两眼盯着它望,仔细思索,然而毫无所获。
放下铅笔,想到将这种抽象兴趣摄入画面,毕竟是种错误。人差别不会很大,故在许多人中也必定有和具备同样感兴人,并使用某种手段企图将此种感兴永久化。既然做这种尝试,其手段是什呢?
忽然,“音乐”二字蓦地映入眼帘。对,音乐正是在此种时候,应此时之需而被迫产生自然之声。现在才觉得,音乐是应该听应该学,不幸是,对此道全然不懂。
其次,又走进第三领域,将它写成诗如何呢?记得有个叫做莱辛[7]人,他说,以时间经过为条件而产生事情,皆属诗领域。他把诗和画看成两种不相致东西。这样看来,如今所急着要表现境界,终究不是诗所能完成。感到高兴时心理状态也许有时间经过,但却没有随时间流动渐次展开事件内容。并非为甲去乙来,乙灭丙生而高兴。从开始就是以窈然地把握住同时间情趣而感到高兴。既然是把握同时间,那翻译成普通语言时,没有必要定要在时间上安排材料,仍然同绘画样,从空间上配置景物就行。问题仅在于将怎样情景摄入诗中,是否反映出它那旷然无所依托样子。既然抓住这点,那即使不照莱辛说法,也可以构成诗,不管荷马怎样,也不管维吉尔[8]怎样。认为,如果诗适合于表示种心境,那,可以不必借助于受时间限制而顺次推移事件,只要单单充分具备绘画上空间要素,也是可以用语言描写出来。
议论不管怎样都可以。大概忘记《拉奥孔》[9]之类著作,所以仔细检点番。想法也许有些古怪。总之,作不成画也要作诗试试。把铅笔对着写生本,前后晃动着身子。好半天,满心指望铅笔尖能运动起来,可丝毫也没有动下。宛若忽然将朋友名字忘记,这名字就在喉咙管里,只是时说不出来,于是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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